上官海茵和流云走进了曾经她居住的幽兰苑,屋内的摆设和碧云别庄的一样,上官海茵也说不清这到底是父亲心思细腻还是母亲心思细腻。只是因为骑马赶了几天的路觉得十分疲惫,于是就让流云收拾收拾床铺,准备休息一会。
刚躺下,门就被敲响了,流云赶过去开门。一个穿着淡绯色长裙的女子站在那里,那女子身姿修长丰盈窈窕,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发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挂着一颗南珠,月眉星眼,熠熠生光。看到流云之后向里面走去。
站定在上官海茵的面前,那女子笑了起来,笑得时候颊间泛起浅浅的梨涡,声音婉转动听:“妹妹,你回来了。”
上官海茵坐起身,抬头看着已经十七岁的上官洛香。二人分别八年,如今再见面却都是两个模样。小时候的上官洛香什么都要和自己抢,大到父亲的宠爱,小到餐桌上的零食点心,只要上官海茵喜欢的,她就要抢。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上官洛香看起来反而成熟多了。上官海茵不知道上官洛香为何会变得沉稳许多,她忽略了上官洛香是上官家选进去京师当秀女的,自然从小调教。
“我来看看你,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倒是没怎么变。”上官洛香说着坐到了床边。
一时不太适应对方说话语气的上官海茵接过话:“你倒是变了很多,快不认识你了。”
上官洛香倩然一笑,将上官海茵挽着头发的珠钗拿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低垂着眼睛说:“我也没变,所以妹妹,千万千万,不要再这一路上做什么手脚。”说着靠近上官海茵的耳边轻轻说:“你要知道,父亲为了我能进宫当娘娘,费了多大力气。”说完之后站起身,扬了扬手中的珠钗:“我的了。”接着转身翩然离开。
看着上官洛香离开的身影,上官海茵冷笑,到底是什么都没变。至于她刚刚说的动手脚,她是疯了才会再这段路上动手脚。她巴不得她快点进宫,然后她的未来就不会再有这么个人了。
流云看着上官洛香的身影,冷冷的问:“用我去把珠钗取回来么?”
摸着已经散落下来的头发,上官海茵摇头。那珠钗虽然是师兄送的,但是并非那么重要,毕竟,以后她和师兄的时间还有很多。
时间在准备中很快就过去了,十五的那天早上,从上官府走出了十辆马车用来送上官洛香。
上官海茵和上官洛香的哥哥上官修诫骑着马走在前面,穿着茶色的骑装。上官修诫长得十分俊美,若不是身材高大定会被人当女子看去,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正是壮年。只是上官修诫一直醉心于音律茶道,对功名利禄从来不上心。
跟在上官修诫身边的两个骑着马的是上官海茵和流云。上官海茵穿着靛蓝色的长袍,脸上带着同色的面纱,头发用绸带和玉冠束起,披着黑色的披风。不言语的时候以为是水家少年。
流云在旁边穿着鸦青色的骑装,头发同样高束,带着黑色的面纱。二人跟在上官修诫的一左一右,后面跟着十个护卫。
身后跟着的马车中一辆坐着上官洛香,两辆为上官修诫和上官海茵空着,其余的马车中装着上官洛香此行带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最后跟着两辆车,一辆中装着一个巨大的金丝楠木制的浴桶,另一个是摆放的整齐的茶具和一架古琴。
和这二人相比上官海茵带的东西反而就只有两厢,整齐的放在自己休息用的马车中,里面除了必备的衣物就是半箱常用的药和虽然衬手但是并不太方便的兵器。
过了宵禁时间后奉州城门大开,车马踏着春风绝尘而去。
上官修诫在马上不到半日就张罗累,躲进马车中休息。只剩下上官海茵和流云在车前打着头阵。没多久,上官洛香的婢女红鸾的脑袋从后面跟着的马车中冒了出来:“三小姐!三小姐!我们小姐问你什么时候能休息啊!”
上官海茵看向茫茫前路,摇头说:“最近的驿站也要到傍晚,让姐姐好生在车上忍着吧,走走停停不仅危险,也不能按时到洛京。”
话音未落上官洛香掀开门帘呵斥马夫:“停下!停下听下!”马夫紧忙将马停下,本来前进的护卫也站了下来。
“原地休息一下咱们再走,我被这车晃悠累了。”上官洛香凉凉的抛出话去,又坐会轿子里。
上官海茵无语的看着四周,虽然行的是官道,四周却都是茂密的树林。按照正常来讲,得再行两个时辰才能看到小镇,这时候在路边休息或者是进林中休息都不是明智的做法,谁能预料会不会有劫道的呢。毕竟现在新帝刚登基三年,民间实在不是很太平。
上官海茵和流云驾着马在车队旁守着,奈何此时已到午时三刻,太阳正毒,不偏不倚的在头上。上官海茵晒得头晕,不得已将马交给护卫看管,在流云的陪伴下坐进了马车。
上官海茵的马车内十分简单,除了一张不到四尺宽的床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床上铺着褥子和被子,上官海茵半卧在床上,流云拿着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吧,小姐。”
上官海茵接过水壶,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抿。不知为何心中一直安宁不下,像是要出事一样。刚想开口和流云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流云也听到了,张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上官海茵制止住:“嘘,听!”似乎是从树林中赶过来很多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