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挑眉:“这有何不可?”
上官海茵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男士香囊,还散发着淡淡的龙延香。预秀阁的秀女,都是皇上未来的妃子,此时若是有人被查出来带着男子的香囊,轻则逐出宫,重则以欺君之罪治罪。
兰草笑眯眯的将香囊放在了旁边的案子上:“上官小主,我们家娘娘让我传一句话给您。‘仁爱并不会保你,但是狠会。’我们娘娘说了,小主这么聪明,一定一听就会。”
上官海茵看着案子上的香囊,想要把这东西扔到沈玥明的房间内轻而易举,但是她真的要这么做么?这么下三滥的做法?
而且,以想到自己那枚平安扣还在谦妃的手里,自己还有和她的约定,上官海茵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去谋害人的,哪怕那人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她并非天生圣母,只是她要用别的方法,比如说,用她自己的错误,让她自食恶果。
春季天气潮湿,每个房间都放着火盆烘烤着,上官海茵将香囊扔进了火盆里,兰草紧忙大呼:“小主!您这是干什么!”
上官海茵看着兰草坦然的笑了笑:“兰草姑娘,谦妃娘娘的意思我懂了,但是,我觉得做人还是要有最基本的底线的。也拜托您有空给娘娘递个话,我虽然是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威胁的,但是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威胁他人。”
听完此话,兰草眉头稍稍皱了皱:“小主,不是兰草说您,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且……我想小主不是那种任由别人欺辱,哪怕满腹委屈也憋着的人吧?”
上官海茵正蹲在地上用竹棒翻着火盆里的香囊,错过了兰草一脸试探的表情,自己只是声音低沉的回答:“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她,我说过,她如何对我,我都能忍,但是别伤害我身边的人。这笔账,很快我就会还回去。”
“可是小主,沈小主为人恭谨谦卑,怎么会有把柄让你抓到?”兰草话出口就有些后悔,她不记得上官海茵和她说过那些事都是沈玥明做的,但是话以出口,只能强撑下去。
上官海茵虽然也诧异,但是大概也明白,这偌大的后宫,里里外外都是利益的结合体,兰草知道是沈玥明做的没什么不可能。只是,她好奇的是沈玥明是如何和芳草勾结在一起的,芳草不是被扔进浣衣局了么,这是现在最终要的问题,如果找不到沈玥明幕后的人是谁,她要如何放心得下去收拾她?
“兰草姑娘,你知道沈玥明是如何和芳草通气的么?还有就是……是谁把芳草从浣衣局就出来的呢?”上官海茵起身洗手,问着身后的兰草。
兰草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宫里千丝万缕的,我不过在宫中才待四年,王爷府中的事那就更不知道了。”
上官海茵回头看她:“王爷府?芳草以前不是跟在瑾妃娘娘身边么,原来是王爷府的?”
兰草伏身回答:“咱们皇上当年还是乾王的时候,府内就六人,齐王妃、康夫人、俪夫人、上官没人、赵美人、陈美人。这几位分别是现在的皇后娘娘、瑞贤妃、俪淑妃、谦妃、凝妃和瑾妃。我是昭诚太子在位时选进宫的宫婢,被分在了当时的储秀宫,等昭诚太子殁了之后,就跟着瑾妃娘娘了。瑾妃娘娘嫌晦气,把宫内的宫女太监有的没的全遣散去了,我运气好,被谦妃娘娘带回去了,芳草还有几个其余的宫女,因为平时品性就不端,都打发去了浣衣局。”
听完此言,上官海茵沉默了许久,这件事情基本确定和三个人有关系,沈玥明、芳草,还有那个芳草临死前高声喊的应婉柔。这几个人里能确定的是毒是她下的,芳草也是她毒死的,但是自己从木桩上摔下去,并且被设计入了禁宫,又是谁?突然想起当时自己没地方躲的时候,是应婉柔带着人进去的西长街的禁宫,那就是这事儿是二人联合起来做的。
只是她们为何要这样做,还有她们背后到底是谁,上官海茵一时没有头绪。
兰草似乎知道她在思索些什么,将上官海茵拉到椅子上坐着,这椅子是谦妃命人送过来的,金丝楠木的椅子,上面铺着绵软的垫子,坐着十分舒服。兰草的手指在上官海茵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然后柔声说道:“小主不用过多思索,外面是男人们的战场,这后宫就是女人们的战场。争宠、拉帮结派、明争暗斗,都是正常的。小主在选秀的时候几乎是一鸣惊人,这是预秀阁二十几位秀女都明眼看着的,皇上亲自将您抱到预秀阁的,对您肯定是万分的在意,其余人能不想方设法除掉你么?而且,您是和亲姐姐一起被选进来的,宫内又有堂姐照顾着,谁不会忌惮三分,只能拉帮结派的组团来了。”
听了兰草的解释,上官海茵点了点头,这么一说倒也是。只是她本来是无意参加这些明争暗斗,此时为了能出宫,却不得不做一些违背她本心的事了。只是,她却为另一件事忧愁,如果她做了宫妃,还能说摆脱就摆脱么?
兰草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上官海茵变幻莫测的脸色,心中也跟着思考,如果她不同意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去处理沈玥明,那她到底要怎么做?
过了休息时间后,薛姑姑派人开始敲各个秀女的房门,下午学习的时间到了。
上官海茵出去之后,看到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的张文澜,紧忙赶过去:“妹妹怎么样了?”
张文澜强露出笑容:“倒是没什么事了,就是怪吓人的。”还没等完后说,看到从上官海茵房间内出来的兰草后,面色突然变了:“姐姐怎么还放心那毒妇的婢女?”
上官海茵知道她也一定认为那是谦妃做的,于是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摇了摇头,声音极低:“妹妹可是被吓糊涂了,如果真是谦妃做的,她还会派人到我这里么?而且,我们刚从谦妃那里出来,走的都是快路,怎么水比我们先到呢,一定是有人得到消息后先准备的,等的就是我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