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几乎快要忘记的时候,景侍侯突然提醒了她。
待再次回到青珩苑的主院,李棽老实的躺靠在美人靠上,任景观轻柔的在其后绞着湿发。
因怕李棽当真着了凉,故两边皆燃起了小炉子。
而头皮太放松,温度太适宜的后果便是,李棽毫无防备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到外面的天完全拉下了夜幕,李棽这才幽幽转醒。
睡眼朦胧间,她望见已换了身衣裳的景观盘腿坐在对面的榻上,正下着一盘棋。
周遭一片宁静如时空静止了般,连窗外的雨声也停了下来。
她低头一看,自己还是睡在那张妃色的美人靠上,只是身上盖上了一件衣服。
李棽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下自己,觉得自己毫发无损后,便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您睡了一个时辰。”
戌时,是什么时?七点还是八点?
“那么晚了,雨也停了,朕也是时候回宫了。朕睡着的期间可有人来寻朕?”
这时,景观将黑白两色棋子分别拣回了棋盒中,道:“中途有郝大侍子来过,但见皇上睡的香甜,便未打扰,很快又回去了。”
连郝俊都来找了,那定是丰雪哭了。
李棽顿时片刻待不得,只想着分分秒秒间回到梓薇宫才好,光着脚跳下美人靠,套上靴子就要走。
最后景观派了八人护送李棽回梓薇宫,前头四个人打灯,后头四个人护驾,将李棽围在了中间。
本来李棽还为今日一行沾沾自喜的,但当她瞧见了丰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模样,她立刻后悔了。
丰雪小脸哭的涨红,小小的鼻头也是通红的,素日里可爱懵懂的大眼睛,此时却是又红又肿,几乎睁不开了。
李棽听郝俊说,丰雪其实已哭了整整一个时辰。
顿时她的心都心疼的往外泛着酸水了,她看的出来,其实小家伙早就哭累了,但一直不肯闭眼睡觉。
李棽回来后,抱着他轻声哄了哄、摇了摇。没得几下功夫,他就睡的黑沉,还打着哭嗝。
而经过今天的事儿,李棽知道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故想了个办法。
尽管她有千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决定,在她不在时,把丰雪送往沁和宫——纪臣胥的住所。
她必须承认,纪臣胥比她会养孩子的多,而且作为一个母亲,她很不称职。
李棽都记不起她有多久没训郝俊了,但今天却是非训不可了。
训他的原因并非是他未叫醒她,而导致丰雪哭成那个惨样。
难道他忠心护主,为她着想还有错吗?
也并非他没有及时将丰雪送往沁和宫,毕竟他有猜到她的小心思,不愿丰雪与纪臣胥太过亲近。
真正的原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