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带弟一样,招弟身边跟着的也是几个漂亮丫鬟,都是薛初妆没有见过的,全是她离开之后才买回来的。听见薛初妆的话,这些丫鬟脸上并没有露出好奇的神色,表情维持着跟听见这些话之前的一样,只是站在招弟身后尽着自己的本分,细心留意着招弟的需要,不需要她说就能够领会她的意思。
薛初妆看得暗暗心惊,在她们侯府,也就只有几个主子身边跟着的心腹大丫鬟才有这样的眼色,可是招弟身后这几个,明显就只是二三等的丫头的样子,她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招弟没有被薛初妆的请罪带偏,端着身后丫鬟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放回桌上,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当初我买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这里并不限制你的自由,如果觉得有更好的地方,只要跟我说一声,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可是你依然选择不告而别,是不相信我还是看不起我?”
一句话戳中了薛初妆抱着侥幸的心虚,原来没有谁是傻瓜,别人不说只是不想计较而已。
但是,薛初妆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二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招弟这里是她最后的庇护之所了,若是招弟这里拒绝了她,那么她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想起徐玉兰说的,她当时离开后,由她保管的钱也随之不见了的事情,薛初妆觉得,自己身上背着的罪名还是能少一桩是一桩的好,对这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问题选择了避了过去:“大娘子,我知道当初我没有说一声就离开是我不对,但是当时时间紧迫,我怕迟了就赶不上,所以急匆匆的就走了,但是当时我留了一封书信在房间,与当天要发的工钱放在一起的,钥匙也埋在了门外的地里,因为听大娘子说过一回,想着大娘子到时候寻不见我,自然会找人开门,看见东西也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说:“但是直到这次遇见了玉兰妹妹才知道,不但我的书信不见了,就连钱也跟着不见了,时间久远我知道不好查,但是请大娘子明鉴,我真的没有动过这笔钱,就算不管我的人品如何,光是那么重的钱我也没办法自己带走的。而有这么一个人在庄子里,也是一个不安全的隐患的。”
招弟抬抬手打断她的话:“你错了,就算当初不如现在,那些钱我也没有看在眼里过,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人在,什么钱赚不到?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钱,而是人,以及别人的心意。”
说到这里,招弟笑笑:“其实本来我还挺欣赏你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想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并且为之努力的人并没有错,只要她的努力不要损害到别人,那就没人可以为她的行为来指责。我只想知道,当初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你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连自己明明不想遵守但是依然一直谨守的本分都忘记了。”
说的,自然是薛初妆当初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言行举止都一直遵循着一个奴婢的本分,在教导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的时候,也是先把这些应该遵守的本分先教给她们。
不管招弟赞不赞成这样的洗脑,但是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来说,被这样洗脑过后的人用起来的确省心也容易管理,奴性这东西,一旦刻进了骨头里,就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了,所有的不公平,他们都能忍耐,并且视为理所当然,都怪自己生来命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