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嫔只是林晚晚的影子便这般得宠了,那真正的林晚晚又该是怎样?璞玉心猛地一颤,直觉告诉她该转身离开,然而目光好似胶在了那里,转移不开。
宋瑾将林晚晚拥入怀中,林晚晚笑着挣开,然后她素白的五指握着他的发,欢声道:“我又抓住了你的一条小辫子,私自将我拐进宫。”
他任由着她抓着,笑得宠溺,道:“我的小辫子你抓住的还少吗?”
那样的宠溺,好似要将眼前的人淹没在温柔如玉的黑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本以为他清冷,甚少喜形于色是必然。她的自以为是真是大错特错,原来只是她未能叫他欢喜恼怒表于形色。
林晚晚笑得愈发灿烂,好似春花,甚是得意,道:“确实不少,以后你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便将你的小辫子公诸于众。”
他十分无奈又是笑着道:“好好。”
窗外寒风萧瑟,轻飘如柳絮的绵绵败絮不知何时已被收住,青石小径两旁的灯台发着轻矇昏黄的光,殿中的炭火点得十分旺盛,拨撩得她越发心烦气躁,连画画都不能沉心静气,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紧紧的拽着,闷闷发痛间暗含着无尽的涩意。于是只好唤来玲盯,撤下些许炭火。
片刻后,殿中冷得直叫人打哆嗦,她的心更乱了,宛若乱作一团的乱麻,毫无厘头,却又扰得她又烦又躁。
解铃还须系铃人。璞玉唤来玲盯玲珑,吩咐道:“玲盯随我出去一趟,玲珑,有人来访便说我带着玲盯不知去哪儿赏雪了,还未归来。”
玲珑问道:“小姐,您还要上哪儿去?”
小姐自打从静宁宫回来,便是有些不对劲,总是神情落寞,连画画时都是眉头紧锁着。小姐向来洒脱随性,甚少纠结于其他事。玲珑认真地想了想,小姐这般落寞难过距今最近的一次还是若言小姐不辞而别的时候。
璞玉留下一句:“羲和宫。”便带着玲盯离去。
玲珑烦闷,她们总是将事情瞒着她,把她当做小孩子,明明玲盯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们,可她问起时,玲盯还说什么事也没有。
璞玉与玲盯两人一路走来冗长的宫道毫无人迹,显得分外空荡冷清,唯有她与玲盯两人踩在青石板上的隐约可闻的脚步声,羲和宫宫门已是紧闭,仅剩两名不停搓手呵气取暖的宫人守着。
那两名宫人听闻她们来访,便让她们在殿门处稍稍等候,他们进去通报一声。片刻后,宫人回来了,说道:“皇后娘娘已经睡下,娘娘还是明日在来吧!”
璞玉苦笑,她真是烦躁到失了素日的冷静与常识了。夜色已是这般深沉,谁人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