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把手中的那叠素笺递给他:“皇上叫人监视臣妾,留着这些,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臣妾没话说么?这些都是臣妾做的,臣妾任凭皇上发落。”
宋瑾气结,一把拉起,夺下那叠素笺又狠狠掷在地上,怒声道:“朕若是打算发落你,还会任由着你一再胡闹么?”
璞玉动了动嘴唇,心底下意识辩驳:璞琛擅入后宫是死罪,那林晚晚也擅入后宫也是死罪,他说她胡闹,他自己也不是胡闹么?况且,她现在不能保护她的孩子安全成长,和避子汤是最好的办法。
璞玉擅长画画,但不擅长辩驳,也不屑于辩驳,逞一时口舌之快。终究不是好争好斗之人,故而,她选择妥协。
璞玉轻声道:“臣妾做这些事并非是胡闹,哥哥擅自进入后宫是有原因的。晚嫔栽赃嫁祸给臣妾和李婕妤,臣妾就将计就计还以颜色。”
殊不知,这个解释在又气又怒的宋瑾眼中,全然是璞玉敷衍的借口。
宋瑾怒极反笑,道:“避子汤又作何解释?”
他替她计划好了今后的一千步,若是她停在原点不愿意出发也就算了,她竟然闷声不吭的选择了一条惊险万分的道路。
他再过几日就要亲自挂帅出征了,唯独放不下她,可随军打仗太苦了,又不能带她去,为她请太后回宫。却没想到,她却选择依靠皇后,还将璞琛擅入后宫告诉皇后,这无疑是将软肋告诉了皇后。
她的身体认床得厉害,只要换个新的床榻就会整夜辗转难眠,为此他便不在招她去仪和殿,而是自己来净玉阁;她关心李婕妤,他替她护着李婕妤;她向往着宫外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他便时常带些宫外的有趣物件给她,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也悄无声息的处理着,只是为了让她能生活得更舒心些。
而今事实证明,璞玉宁愿相信皇后,也不相信他。她入宫两年多了,她和他相处了两年多,七百多个日夜,她心底始终还是对他设下一道防线。
面临重重困难时,她宁愿冒险,宁愿让璞琛冒着死罪来救她,也没有想过依靠他。她不知道,即使她连提都没有与他提起过,他还是早就为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就算只是在一旁袖手观看或是往日般专心画画,他依旧会护她和李婕妤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