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乘了一小渔舟,过了几处圆月拱桥,在垂柳之处上了岸。再转几条长巷,来到一高楼大院的后门。渔夕望了望醉轻尘与釆耳两人,手指轻轻放在唇边,示意他们禁声,这才轻轻吹了三声口哨。
朱红后门应声而开,一中年妇人半靠门扉举头望天,瞌睡连连,“芙蓉城中是妾家。”
渔夕笑而应道:“妾年二八颜如花。”
中年妇人眼睛转了转,已不复刚才那颓废精神,眸光一凝,见面前三个少年皆着黑衣,举止却不像寻常接口之人。遂问道:“是哪个分堂的?”
渔夕瞅了瞅妇人,打着呵欠道:“总,醉雪墨。”
中年妇人一愣,弓了弓身子,转而笑问道:“姑娘?”
渔夕索性扯掉了半面黑纱,露出一张清丽绝色的小脸来。
妇人再不疑其它,弓身将三人让了进去,从怀里掏出两张图纸来。一张是丘府地图,另外一张,是丘海棠之父丘良君的画像。丘良君,渔夕其先在使节宴会上,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未做特殊留意,对他颜面并未有什么印象。
这妇人本是丘府的厨子,渔夕将她安在此处,并不想置她于危险境地。收了画卷,便道:“你回去罢,我们四处看看。”
妇人知道规矩,点了点头,打着呵欠,便从一道侧门进了去。三人轻脚慢行,此时已过三更时分,府内多已灭灯,只有一厢房处仍是灯火通明。
两人让釆耳等在下方,提气飞身屋顶处,掀开一两片青瓦。
两人低头看向屋内,只见一女子长发如瀑,一身灰衣,跪在蒲坦上,手里轻轻转动念珠,并看不清面容。渔夕与醉轻尘对视一眼,两人身影一闪,轻轻落在地上。渔夕这才心惊,什么时候她的轻功竟然好到无声无息了?那个白衣伯伯是何许人,怎会将内力输送与她?此方法,师父也曾试过,只是她体内抵触外来真气的进入。为何,那个白衣伯伯却可以?
他的武功难道已入化境?在老贱人之上?
渔夕来不及细想,在大树下与采耳汇合之后,三人简单的商议一下,决定进屋去先看看地图,再做计较。还未离开树影,只听门“呀”的一声轻开,那刚才拨动念珠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冷语道:“昨日老爷已离去了,你们又来做什么?”
三人相视一笑,这才借着屋内投射而出的灯光,看清那人容颜,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半昏半明中,她一身衲衣,长袖飘垂,冷然气质映照串珠流光,淡淡眼眉。此人容颜极美,岁月好似并未为难于她。
渔夕嘻嘻一笑,“夫人好听力。”
那女子淡淡冷笑道:“吃斋念佛,心性比寻常之人要清淡些,对周遭事物感知自然也敏锐一些。你们岛主终是连我这张脸也容不下了么?”
渔夕心里一动,心道,“丘府里有两位夫人。长公主长期受丘良君冷落,小夫人极为受宠,难道是长公主灰了心,遁入了空门?怎么没听棠妃提起过?”再细看下去,见她与丘海棠长的并不相像。心里又道:“我且试她一试”。
想到此处,渔夕弯唇笑道:“小姐可还好?”
那女子冷笑两声,目光里无半丝暖色,“已故之人,岛主还真是好心?”
渔夕明眸一转,心道,“此人原来是丘良君他那小妾,怨不得长的如此魅惑人心。只是,听丘海棠所说,她是他平生之挚爱,怎么会落得如此清冷境地。她刚才所说这张脸,是什么意思?”还未发问,只听釆耳已经笑道:“我们岛主说了,夫人花容月貌,想请夫人去岛上一叙。”
那女子静了片刻,忽地淡淡笑道:“就是这张脸误了我的一生,既然它是你们岛主心中的一根刺,那就让我毁了它。”说着返回房间,拿起框子里的剪刀就奔了出来,当着几人的面,就往脸上划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