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着小脑袋往前看,前面有一个简陋的院子,问道:“那里住着谁?”
靖墨答道:“那是下人住的院子。”
若谖黑亮如宝石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道:“可疑人躲进那里面去了。”
靖墨诧异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若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人跑得似乎很吃力的样子,连我都能勉强跟上,应该身体状况不佳,你扶我只不过几瞬之间,他怎么就不见?除非是躲起来了。”
靖墨反问道:“他为什么非要躲进那里,就不能躲到林子里或花丛中去?”
若谖嗤笑:“当然可以,但问题是,他身体那么差,能经得起全院护院家丁对他的追捕吗?束手就擒不过迟早的问题,但如果他本来就住在那个院子里,即使护院家丁看见他出现在那里,也是天经地义。谁会怀疑他?”
靖墨专注地看着若谖:“我发现你绕来绕去就是想说青砚就是那个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的那个可疑人。——你今天既不是来送李子,更不是来慕名喝龙井的,而是,调查青砚的!”
若谖做出夸张的惊喜表情:“哇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靖墨哭笑不得,无奈地看着她。
若谖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孔,迎着靖墨的目光反问道:“大哥难道就没有对子辰被指认是设计使我落水这件事感到一丝怀疑吗?”
“怎么没有?只是青砚与子辰之前毫无瓜葛,青砚为什么要诬陷他?这是其一。其二,子辰抱着那个装有红蜻蜓的盒子不让人搜,这不是很可疑吗?”
若谖冷笑着讥讽道:“就凭这两点就对青砚去了疑,大哥哥真是心思单纯。青砚之前是与子辰无任何交集,拉不了仇恨,可自从子辰到大哥哥这里听差,他与大哥哥有着半层亲戚关系,又是谖儿的救命恩人,大哥哥一定对他另眼看待,这让青砚内心很不安,觉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对子辰必定除之而后快,所以诬陷他完全有可能。”
“还有,那个盒子里不仅仅装着红蜻蜓干尸,还装着一条帕子,怎么就没人关心子辰怎么会有一条帕子,只盯着那几只虫子?”
靖墨心里一惊,按说子辰已经十四岁了,且母亲姊妹一概全无,他哪来的帕子?周大娘看见帕子应该会心存疑惑,铐问他帕子从何而来,若是有丫头私相授受与他,此事非同儿戏,方府闹出这等丑闻,还不有辱家风!
怎么当时周大娘就没对那块帕子起疑?
他细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周大娘命人夺过子辰的盒子,刚一打开,众人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青砚就已经冲上去拿起一只红蜻蜓干尸,说与若谖落水有关,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以至于周大娘忽略了那块帕子。
现在看来,他是早就知道那个盒子里放有红蜻蜓干尸,却不知里面放着一条帕子,不然他就会拿帕子大作文章,子辰当时就会被毒打一顿扔出方府。
这说明红蜻蜓不是青砚放进去的,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是谁?是青砚的帮凶?还是唆使青砚陷害子辰的主谋?
靖墨正在心里各种分析,若谖扯了把他的袖子小声道:“到了。”
靖墨回过神来,赫然发现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到了下人住的院门口。
兄妹俩走了进来,一个十三四岁面容清秀的小厮正在打扫庭院,见了他俩,忙上前请安。
靖墨笑着问道:“有没有看见二公子?”
小厮摇摇头。
靖墨一脸诧异:“不可能吧,我们俩亲眼看见他进来,才一路追过来的,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会看错?”
小厮争辩道:“奴才一直在院里,就没看见二公子,只看见青砚从外头上了茅房进来,——爷该不会把青砚看成二公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