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脱下一只绣花鞋来,对着凝烟那张欠扁的脸一阵猛抽,直抽得自己没有力气了才停了下来。
凝烟捂着被扇肿的脸,呜呜咽咽哭诉着道:“我没有暗算公主,公主就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一顿,实在欺人太甚!难不成我等大臣之女在公主眼里是能随意打骂的吗!”
若谖知道像她这种无耻之人,不仅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了卑鄙之事的,而且惯会反咬一口,她前世又不是没遇到这样的人,因此自然也不会跟她去辩曲直,冷着脸道:“在本公主面前岂容你叫喊讲理的!本公主就是想打你怎样!”说着,又挥鞋扇了她几十下方才罢休,挑眉挑衅道:“你去找地儿告状去呀,看有人理你没有!”凝烟捂着脸仇恨地瞪着她。
若谖道:“哎呀,竟敢瞪我!再打!”捡起地上的扫帚,没头没脸的向她身上抽来,边抽边问:“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凝烟被打得乱窜,若谖在后拿着扫帚穷追不舍,威胁道:“你敢再跑,本公主就杀了你!”
凝烟心里有些怕,这个若谖素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行事从不计较后果,她要是真的一刀把自己砍死了,自己可不就白死了,连个冤都无处申,便是告到皇上那里,皇上曾经为了若谖连他表妹都惩罚了,又怎会为她出头!因此脚步慢了下来。
蝶舞站着没走,见状,从地上拾起一粒石子弹在凝烟的膝盖窝处的麻穴。
凝烟两腿一软,摔倒在地。
蝶舞微微一笑,公主现在应该搞的定这个贱人了吧,端着鸡汤向燕倚梦的房间走去。
若谖追了上来,死命的用扫帚抽打着凝烟:“本公主再问你一次,你该不该打!”
凝烟跑又跑不掉,又不敢动手打若谖,附近有好几个洒扫的婆子,她要动手打若谖,那几个婆子还不把她撕成碎片!
好汉不吃眼前亏。
凝烟被抽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抱头告饶道:“是我的错,我该打!”
若谖不怀好意冷笑道:“既然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该打,那本公主就更要好好的教训你喽!”说罢,越发打得起劲,直打得凝烟鼻青脸肿,连话也说不利索,方才罢手,将手中的扫帚一扔,往燕倚梦的房间走去。
燕倚梦见她来了,放下手里的鸡汤,道:“谖儿,坐到跟前来,我有话对你说。”
若谖乖顺的在她床边坐下。
燕倚梦拉着她的手道:“谖儿,你最好少跟凝烟那个贱人起冲突,他们全家都是呲牙必报的小人,你得罪了她,他父亲是你父亲的副将,若在战场上暗算你父亲是极容易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若谖记起心中的疑问来,太子走的那一天,她本来就是要问燕倚梦,可正巧的是那一天燕倚梦肚子痛,她一急,到把心中的疑问给忘了,于是问道:“那个方永庆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皇上亲封为我父亲的副将?”
燕倚梦道:“你父亲当时接到圣旨的时候,心中也正疑惑,恰好太子来犒劳三军,你父亲便暗地里向太子打听,方才知道,原来是王丞相在皇上面前举荐了你二叔,说什么上阵父子兵,你二叔跟你父亲是亲兄弟,兄弟二人把守边关,不仅有个照应,而且边关更固若金汤。”
若谖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王丞相当年不把凝烟一家给做了,原来是留着他们一家对付我父亲。
如果我父亲对他王氏家族不造成威胁,他便罢了,可现在我父亲与薄昭仪联姻,引起王皇后和王丞相的恐慌,王丞相因此甩出了方永庆这个杀手锏。”
燕倚梦道:“你父亲也是这样分析的,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惩一时之快去整治凝烟那个贱人,你父亲说,等找到你二叔的错处,一本参到皇上那里,革了他的官职,以绝后患,到那时你再想怎么对付凝烟都可以。”
若谖点头。
燕倚梦有些迟疑地问:“我肚子疼的那日,恍惚听到谖儿质问夫人,为何要暗算我,夫人可是谖儿的娘亲,谖儿怎么会这么想?”
那日若谖见燕倚梦不好,方寸大乱,所以才不管不顾说出那些猜疑的话来,也没顾的上会被燕倚梦听到,现听她问起,她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虽然她跟许夫人已经有了隔阂,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仍不愿被外人知道,因此支吾道:“我当时情急,一时胡乱猜测,当不得真的。”
燕倚梦听她如此说,知道她还是在维护着许夫人的,因此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准备等合适的机会再说。
吃过晚膳,程氏带着被若谖打得像个猪头的凝烟来给许夫人请晚安,实则是为了让许夫人看看凝烟被她女儿打得有多惨,待许夫人问起时,好趁机大肆抹黑若谖。
许夫早就得知了若谖手撕凝烟的事,也明白她母女来请安背后真正的用意,她打心里瞧不起这对母女,太爱算计人也就罢了,还总爱装弱者,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博得他人的同情,简直是猥琐到了极点,让人心生反感,因此故意不闻不问。
程氏母女急了,凝烟只得自己开口道:“伯母,你看我脸上的伤……”
许夫人淡淡道:“我看见了。”便再没了下文。
凝烟心中很不得劲,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我这脸上的伤全是公主打的。”
许夫人仍平静如水道:“我家谖儿最是讲理,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定是你先惹了她,她才对你小施惩戒的。”
“伯母,不是这样的……”凝烟泪汪汪道,“的确是公主无缘无故打的我。”
“无缘无故?”许夫人有丝恼怒,这个凝烟这般以退为进咄咄逼人实在太嚣张了,“我们家这么多下人,她从不无缘无故暴打他们,单单只暴打你,这可稀奇了!”
凝烟微怔,以前她向许夫人告若谖的黑状时,即使是做表面功夫,许夫人至少要安抚她几句,从未像现在这般冷冰冰,不禁讶异。
却不知自许夫人对若谖动了杀机之后,心中极度愧疚和不安,自己杀她是迫不得已,却不能容忍别人伤害若谖,再加上瞧不起凝烟的为人,自然懒得与她周旋。
白梅在外禀道:“夫人,有个叫鲁鸣的护院有事要禀告。”
鲁鸣是那日许夫人吩咐去查温朵娜是何人的那个护卫,许夫人如油煎似的,等了这好几日,总算盼到消息,更是一刻也不愿意与凝烟母女两个纠缠,下逐客令道:“我有事,你们改日再来吧。”
凝烟母女两个只得灰溜溜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