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斤斤计较,发生在血脉相连的亲人身上,刘识不觉得荣幸,只觉得寒心。
“岳父已经备好了马车,兄长亲自相送,就不劳大哥一路护送了。”刘识笑道,装作不明白刘诚说的回家是回哪个家。
刘诚脸上的笑容一僵,勉强笑道:“家里人都在伯府里等着呢,三弟……”
“大哥,三房已经分了家了!”刘识加重了语气。
既然如此,走满月回家,自然是要回灯笼巷刘宅了。
刘识当着彭家诸人的面谈分家的事,刘诚面上不禁讪讪,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们做的不地道。
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眼见着刘识深陷泥淖,他们不想着断尾求生,还要拉着整个诚意伯府给刘识陪葬吗!
刘诚不觉得当时大家决定将三房分出的决定是错的,要真的说有错的话,那也是他们错估了形势,做了不恰当的决定罢了。
“难道分了家三弟你们就不是刘家人了?”刘诚摆出兄长的架势,劝慰道,“咱们到底还是冠着一样的姓,流着一样的血……”
“圣上也知道了。”刘识打断刘诚的话,蓦地扔出一句。
刘诚愣了愣,才明白刘识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熙帝也知道了!
是知道三房分了家,还是连三房分家的真相也知道了?!
刘诚的面上顿时一片惨白,满肚子的疑问,却惊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识摇摇头,长叹一声,拱手道:“多谢大哥今日前来相接,只是,三房早就已经自立门户了,不敢再劳伯府诸人挂怀。”
辞别了彭永新和周淑仪,由彭瑜亲近相送,刘识一家三口登上马车,辚辚远去。
彭永新看着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脸色一片惨白,额上冷汗涔涔的刘诚,摇摇头,好心提点一句:“世侄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刘诚愣愣地看向彭永新,摇摇头,连礼数都来不及行完,匆匆一拱手,登上马车,催促车夫一路疾驰向诚意伯府。
彭永新松了一口气,看来,刘识这一吓唬,诚意伯府的人能消停好一段时日了。
彭永新不知道,刘识并不是拿话吓唬刘诚。
昨日在御书房里,太熙帝不但主动提及了三房分家的事,而且还宽慰了刘识两句。
虽然刘识一句诚意伯府的不是都没有提及,但是看样子,太熙帝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
既然要拿勋贵们开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诚意伯府好歹也是勋贵中的一员,而且是太熙帝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太熙帝怎么会不将其人老几辈、事无巨细,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刘诚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诚意伯府,好歹算是回了神,急忙召集诸人,将这个惊天消息告知了大家。
“叔彦不会是吓唬你的吧?”崔氏犹疑。
刘诚苦笑着摇摇头,道:“这么多年,母亲何曾见过他故意说谎吓唬人?他向来是有一说一。”
闵氏气急败坏,怒喝道:“不是吓唬咱们,难道是他故意说给圣上听,借天威来报复我们吗?!”
“怎么会!”崔氏小声辩驳道,“他要是会借刀杀人,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崔氏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白——刘识若真的是一个睚眦必报、手段耍尽的小人的话,那当初三房也不会如此落魄,更不会被他们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