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见刘识语气冷厉坚决,惶恐瞬间袭上心头,焚烧了她的理智。
“这是你做哥哥的该说的话吗?!”崔氏尖叫着,用力抓住刘识的胳膊,像是生怕他会跑了一般,尖声斥责道,“就算是娇娘有错又怎么了?!你作为她嫡亲的哥哥,难道不该帮亲不帮理吗?!”
刘识耐着性子劝解道:“母亲,您不要无理取闹。既然是娇娘有错,咱们怎么好冲上门去……”
“我无理取闹?!”刘识还没有说完,就被崔氏尖叫着打断。
气急败坏的崔氏,差点隔着衣服将指甲刺进刘识的肌肤里,一张脸狰狞得都变形了,口中尖叫呵斥道:“这是你做儿子的该说的话吗?!”
刘识被崔氏闹得头疼,语气也不由地冷厉了起来,苦笑道:“这不是我做儿子的做哥哥的该说的话?
但是,母亲您无事时把我一个人丢在一旁自生自灭,有事时就抓我上去顶缸,这又是一个做母亲的应该做的事吗?
娇娘口中‘三哥’‘三哥’地叫着,却因为我贡院请愿,伸张正义,为自己讨回公道,就跑到揖翠院大闹,指着玉娘叫骂,还撺掇着将三房给撵出诚意伯府,这又是一个妹妹应该做的吗?!”
这是刘识第一次当面指责她们对他不好,而且说得都是事实,崔氏面色一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三房分家,怎么又是娇娘撺掇的了!”崔氏避重就轻,强自狡辩道,“那明明你大……”
刚说到这里,想到王氏就在外面坐着,崔氏赶紧收了声,压低声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斥责道:“昨日明明说得好好的,今天你却又突然变了卦,还拿这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的‘真相’来说事!说,是不是你媳妇不愿意,所以你才临时变卦的!我这就去找她问问……”
“关玉娘什么事?!”刘识低喝一声,甩开崔氏,“母亲,娇娘不懂事胡闹,您不管管她就算了,怎么能跟着她一起胡闹!”
崔氏本来只是装装样子,外强中干,想要转移话题罢了,但是没有料想到刘识会推开她,顿时蹬蹬地朝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一脸的难以置信、深受伤害。
“你竟然敢推我?!”崔氏尖叫着,这两日得知刘惠遭罪的消息之后,一直强压的惶急担忧,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尖声叫喊着,“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地生下你来,又含辛茹苦地把你抚养大,你竟然为了你媳妇推我?!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我,我和她拼了!”
崔氏说着,朝屋外冲去。
刘识一箭步上前,拦住崔氏,低吼道:“母亲,您能不能理智一点,别一有点什么事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崔氏此时哪里听得进去!
她只知道自己养了二十二年的儿子,现在为了一个别的女人,动手推了她!张口吼了她!
崔氏不管不顾,闹着要往外冲。
外头,李氏忙站了起来,要朝西次间快步走过去,却被云雾等在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笑盈盈地挡在了门口。
虽说是笑着,但是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带着冷冰冰的警告和寒意。
李氏觉得,只要她硬往里冲,云雾她们随时都可能不顾尊卑,将她给扔出来。
李氏收了脚步,面上讪讪地向端坐着一动没动,正端着茶碗品茶的彭瑾强笑着解释道:“我是怕里头闹起来,不好。”
李氏说着话,又自己慢慢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