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和彭瑾对此早就有了默契,至少要留暖暖到十八岁的。
刘识是纯粹舍得不得唯一的女儿早嫁,彭瑾则除此之外,还有另一重担忧——出嫁得早了,万一暖暖早早地有了身孕,对她的身体可是极大的负荷。
女子生产,就是打阎王爷面前走一遭,哪怕是搁在科学技术发达的现代也难保万无一失,更何况是在医疗器械极其落后的古代呢。晚些出嫁,晚些要孩子,身体各方面都准备好了,自然会更安全一些。
彭瑾听刘识这样说,无奈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直到翻过年来暖暖及笄在即,这亲事还是没有定下来。
彭瑾虽然着急,却也知道当前最紧要的是筹办暖暖及笄礼的事情。
正宾是提前就定好了的,由周淑仪担任,周淑仪出身诗书世家,本身才德具佳,在京城中也颇有名气,《太熙茶经》上虽未曾署她的名字,但是知情人都明白,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当初若不是她舍弃京城的安逸,随夫四处奔波,照顾彭永新和彭瑜两父子的生活,他们两人又怎么能够心无旁骛地钻研茶经;
而且周淑仪父母健在,子女双全,夫妻和顺,生活美满,甚有福气,还是暖暖的嫡亲舅母,由她来担任正宾,正是合宜。
赞者则定的是张骊的小姑子方菲。
说来也有趣,暖暖本来因为张骊在自家宴会上极为顺从芳菲一事,气闷迁怒,对于芳菲虽然谈不上厌恶,但是也说不上喜欢。所以当听说方菲通过了萧女史的测试,要来仰高汀和她一起读书学习时,暖暖心底是不乐意的。
暖暖虽然行事稳重得体,性子又率真真诚,做不出那些明里或是暗里针对方菲的事情,但是到底还是个青春少艾的少女,又一向率真耿直,难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方菲的疏远来。
时间久了,方菲便察觉了出来,却是一头雾水,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惹了暖暖厌恶。
想着到底是在别人家,又是沾别人的光才得以聆听萧女史的教导,而且自己暖暖还比她小上一岁,方菲便装作看不见暖暖对她的冷淡,私底下也尽量避免和暖暖单独相处,以免徒生不悦。
还是萧女史察觉到了两个孩子之间的别扭,觉得两人并不是在入学之后才结怨的,便悄悄地寻了彭瑾来问。
彭瑾思量半天,暖暖和方菲在此之前除了在宴会上偶尔碰见了客气地打过招呼,并没有过多的交往,两个人虽然关系一般般,但是也没有交恶的可能啊!
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方菲是张骊的小姑子,彭瑾恍然大悟,看来暖暖不是不喜欢方菲,而是不喜欢张骊当初委屈自己的心意,用心顺从交好的那个小姑子。
彭瑾便将自己的猜测和萧女史说了,并且拜托萧女史私下里开导两个女孩子,免得两个孩子,甚至是两家人因为这点小事而心生罅隙,徒生不快。
彭瑾自己也会有意无意地和暖暖提起方菲,多是说方菲如何敬重二嫂张骊,得知张骊怀孕后得空就去探望的事情。
暖暖和方菲疏远,也多是因为担心张骊嫁入方家之后,还得像在当日宴会上一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包括方菲在内的方家诸人,既然如此,那她就从源头上打消暖暖无谓的担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