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庸人自扰呢?”暖暖带着点哭腔,埋首在彭瑾的怀里,委屈道,“如果我能像骊姐姐一样,嫁入门当户对的家庭,不,就算是嫁给一般的学子,也能帮衬家里一二,至少,不会让娘亲和爹爹,还有弟弟们遭人闲话……”
宁安伯府如今是高门大户,多少人想要高攀而不得,她却要嫁给一个受人轻视的洋人,到时候,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风言风语呢!
彭瑾就知道,暖暖这样善良的人,一听她提起这些事情,一定会内疚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彭瑾正了神色,严肃地打断暖暖的哽咽自责,“我和你爹爹这么努力,除了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不还都是希望你们姐弟几人生活得更好?若是我们的半生的努力,还不足以让你们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甚至还要让你们因此而委屈自己的心,一生不乐,那还有什么意义!”
暖暖连忙点头,感动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连累了你们……”
“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彭瑾摸了摸暖暖的小脑袋,轻笑一声,感叹道,“这一生能有你们几个孩子,是娘亲和你们爹爹最幸福的事情!所以,暖暖你完全不要因此而内疚,你只要将自己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不让爹娘为你忧心,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见暖暖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彭瑾又打趣她道:“还是你觉得我和你们爹爹,或是你的三个弟弟,还需要借你的婚姻来帮衬自己?”
“当然不是!”暖暖急切又自信地说道。
她的父母已然做得极好,各自成了朝臣和命妇们的榜样;她的弟弟们聪明俊朗,各有千秋,将来前程远大,哪里还需要她牺牲自己的婚姻来帮衬!
那样想,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暖暖一想通了,神色顿时轻松起来,长吐一口气,想着自己方才哭哭怯怯的娇模样,未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重新扑进彭瑾的怀里,把自己的绯红的脸颊埋起来。
彭瑾见爱女想通了,心里也轻快欢悦,便笑道:“既然你觉得约翰尚好,那过两日娘亲就找个机会把许婚的意思透给他们,也好尽早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不用那么赶,我又不着急。”暖暖小声地嘟哝一句。
彭瑾好笑,轻轻地拍了拍暖暖的后背,笑道:“你是不着急,可人家约翰等回话等了快半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这块木头疙瘩通窍了,却又急急地躲开了,只怕他这会儿心都要等焦了!”
而且,暖暖已经及笄了,亲事却一直没有定下来的,不免会有那善于捕风捉影的长舌妇说闲话。
再者说,暖暖要嫁的毕竟是洋人,以宁安伯府在京城中的地位,这门亲事少不得引起许多议论,早点把亲事定下来,让大家惊诧够了,议论够了,也省得到成亲的时候有什么闲话。
“不过,亲事可以早定下来,但成亲可不能那么早。”彭瑾劝诫暖暖,“怎么着都得等到你满了十八岁再行礼!”
一来她舍不得女儿早嫁,二来她担心暖暖过早地做了母亲的话,会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