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宜轩感叹他可怜的身世,有问必答,大大满足了梅圣杰的好奇心。
旁边追随的杏雨、飘雪暗暗纳闷,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有学问了?虽然大小姐私下也常看书,但平日还是做绣活的时候多。
府里的闺学年前本来上的好好地,却突然传出女夫子辞去的消息,谁也不知为什么。府里下人们私下传言,说是看见府里请的女夫子跟老爷眉来眼去的,一怒之下大夫人就把闺学停了。
梅宜轩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虽然原主这条路走了无数次,但是自己也就这两天去了一次而已。所以,她不着痕迹的暗自把地形记在心里,就连哪里容易善于隐藏都记得清清楚楚。
梅府占地据说五千多平米,有五进院落。在京城寸土寸金黄金地带能有一处这样的宅院,那是相当的不容易。
紫月苑和望月居正好是梅府两个最远的地点,这是大夫人崔雨柔在童姨娘失宠后另行安排的地方,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主仆四人快要走到望月居时,却意外地看见了从小路过来的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梅允琛、梅允铠兄弟俩和各自的随从。
梅宜轩相当意外,不过面上却没表示出什么来。她背着梅圣杰靠边低着头等在那里,并没有再向前走。意思很明显,她在等梅允琛一行人过去后,再去望月居。
不管怎么说,梅允琛都是梅宜轩在古代的亲生父亲,古代又极为重视孝道,她可不能落人话柄,被梅允琛挑出毛病来。
梅允琛和弟弟梅允铠从望月居出来,虽然对童姨娘的变化有些触目惊心,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
离老远他就看见了梅宜轩一行人,只是当他看见自己的庶长女梅宜轩竟然背着梅圣杰时,忍不住急走两步到了梅宜轩面前,冷声命令道:“放下他!”
梅宜轩暗自皱了皱眉,蹲下身子把梅圣杰放了下来。她紧紧地攥住梅圣杰不住颤抖的小手,试图给他点安慰,她则给梅允琛、梅允铠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宜轩见过父亲,见过二叔!”
说完,轻轻捏了捏梅圣杰的小手,梅圣杰似是受到了姐姐的鼓舞,鼓足勇气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圣杰见过父亲,见过二叔!”
梅允琛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就冷着一张脸训斥道:“夫子没有教过你吗?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过了年就七岁了,怎么还让你姐姐背着过来?”
梅允铠在一边见兄长突然失去了往日的淡然,震怒、爆发的样子,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忍不住皱了皱眉,劝道:“大哥,圣杰还小呢,再说,亲姐弟······”
“亲姐弟怎么啦?亲姐弟就应该背着他吗?亲姐弟就应该事事迁就他吗?小小年纪就知道欺压长姐,长大了还得了?······”梅允琛冷着脸继续训斥道,而且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架势。
梅圣杰浑身哆嗦着,若不是靠着梅宜轩,恐怕早就吓瘫了。他低着头,满脸的愧疚、惶恐、害怕、无措,却倔强的没有哭出来,只是任由梅允琛发泄着。
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母亲也不喜欢自己。他努力的想要做一个乖巧、懂事的聪明孩子,却得不到父亲、母亲的任何回报。其实,哪怕是得到父亲、母亲的一丝微笑、一句训斥,他也会甘之如饴。
可是,他一次次的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渐渐地麻木了,也不再心存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