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漱觉得,韩驸马已在北晋居住多年,就算有口音,应该也都被他改掉了,不过蓝海既然提出要求,他自是不会拒绝。
输入真气之后,韩驸马睡得更熟了,真阳公主有些烦噪,“不是说醒了吗?怎么又睡着了?”还睡得这么熟?
“他现在是睡觉,和之前晕迷可不同,睡觉其实是他的身体在帮他恢复元气,让他早些好起来,就让他好好睡吧!别吵醒他,等他睡够了,自然就会醒。”
真阳公主看向丈夫,“那得睡多久啊?”
“他到底是病人,自然是睡够就会醒。”蓝海不厌其烦又回答一次。
真阳公主又问蓝海,要怎么照顾丈夫,蓝海也一一回答,并不拿乔,真阳公主挑不出刺来,命人赏赐一番后,便让蓝海他们走了。
走出来之后,见四下无人,蓝海才问,“我们要把韩驸马说的话,告诉真阳公主?”
原来他们输入真气后,趁韩驸马半梦半醒间问了他不少话。
也许因是在半梦半醒间,防备没有那么严,所以韩驸马是有问必答,所以他们现在知道,韩驸马其实已经想起自己的身世,只是他选择不说出来。
“他既然自己想起过往,那还得给他服药吗?”黎漱问,他其实待着有些烦了。
蓝海挠着脑袋,“还是得服药,他能想起来,大概是压着他记忆的那块血块挪开了,可并未化了,只是挪了位置,而且还变大了,所以他才会常常头痛。”
这样啊!那么在治好韩驸马之前,看来他们是别想离开了。
黎漱若有所想的边走边四下张望着,“得待多久?”
蓝海算了下,道,“至少还得两个月的时间。”停顿了下又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帮驸马输入真气的。”
真阳公主若觉得这么做,可以助驸马尽快复原,说不定会要求黎漱天天去为驸马输入真气。
“你以为她敢再这么做?”黎漱冷笑,“她就不怕把我们惹火了,不顾韩驸马一走了之吗?”
咦?说得也是,而且韩驸马这次的情况可比上回更差,若把蓝海惹火了,再度扔下他不管,他可能活不到蓝海消火的那一天。
蓝海身边有黎漱,帮他避开许多麻烦事,真阳公主身边也有积年的老嬷嬷,帮她看清许多事情。
譬如说,暗害驸马的人是谢璎珞她们,不是蓝海他们,人家还救了驸马,公主要是因为黎漱不天天为驸马输真气,便恼了他们,那可是忘恩负义的行为。
“可是他们怎么敢?既然输真气可以助驸马早日恢复健康,那他们就应该自动提出来才是。”
嬷嬷低头暗摇头,蓝海他们是江湖人,又不是北晋人,韩驸马好不好,与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他们就是冲着公主的赏金来的,而且公主之前还有想杀人赖账的记录,嬷嬷忽地想到一事,蓝先生的妻子似乎是因公主派人追杀蓝先生时,留下了病根,所以才会早早香消玉殒的……
有此旧恨在,蓝先生会老实给驸马治病吗?不会在里头动手脚?
想到这里,嬷嬷不由抬头看公主,张了张嘴想提醒公主,可到底没说出口,她在公主身边侍候几十年了,深知公主的性情,若公主想太多,又要重蹈当年覆辙,那驸马要怎么办?
算了,还是别多嘴,甚至还要在公主多想时,把公主拉回来。
韩驸马足足睡了三天,才因饥饿而醒转,他一醒来就喊饿,可宫女不敢就这样给他吃食,派人赶紧去问蓝海,蓝海连忙赶过来给他把脉,脸上笑容就止不住,“嗯,很好,韩驸马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韩驸马看着眼前给他诊脉的人良久,才迟疑的问,“我见过你,对吗?”
“对,十几二十年前,你的伤就是我给治的。”
“是。”韩驸马闻言展颜一笑,“先生好久不见了,您看起来一点都没变。”满脸的钦服,让人感觉他是发自真心的。
恭维的话说的这么自然,也是个人精啊!蓝海心道。
“驸马可就变得太多,您体内的毒素只清了一半,还有多年积陈的毒素要清,等清干净了,您看起来便也能年轻十岁。”蓝海随口哄人,韩驸马听得直笑,这位先生还跟当年一样,说起胡话来跟真的一样,真相信他的人才傻。
不,不对,他有时也不说胡话的,当年他就跟自己说过,自己会忘了自己的身世,除了是药性所致,更多的是受到了伤害,而不愿回忆起那些伤害他的人,不过随着时间过去,药性会慢慢减弱,他就会逐渐想起往事,但那种药留在身体里造成的伤害却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