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笑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声音是从五楼传下来的，严震此刻正站在四楼与五楼中间的楼梯平台上。

有句话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严震调整好呼吸和身体状态，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他的速度快于常人，也是刚刚能让他两击得手的原因。

他现在就要利用这一优势，不断进化的身体可以弥补身手上的不足。

五楼是妇产科，严震来到楼梯间的出口处，面对走廊站着，这种时候他千万不能把后背留给这一层的鬼怪。

“你想找的人在这里…来吧……过来……”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隔世爱人的呼唤，话中含笑，不像鬼片里那种故意拖长的怪声，很平常地声音，和活人一样。

严震向前迈了两步，却没有迈进走廊里，鞋尖抵着门槛儿，医院的走廊两端各有一个出口，那声音就是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的，他吸了口气，迈步跨进走廊。

绿色的安全灯泛着诡异的幽光，走廊两边是诊室，门上挂着第几诊室、第几诊室的牌子。

除了走廊中间的一扇门，其它诊室的门都是关着的，严震挑了一间用脚踢了两下，确定是锁死的。

他直接走向中间没关的那扇门，灯光乍亮，刺得他本能地眯起眼睛，舟市没有停电，他还用咖啡店的电水壶烧过开水，医院里当然也会有电。

严震此时心里想的却是，鬼能见光吗？

他很快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诊室里一片明亮，医生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面带笑容的五十多岁男人。

“爸？”严震失声叫道。

“严震。”男人笑着，是每次严震回老家过年，父子见面时才会露出的那种笑容。

诊室里的一切瞬间发生了变化，墙面、桌椅、地板，全都扭曲变换，最终成为严震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回去的车票买了吗？”男人问着，走上前来想接过严震手里提的包和塑料袋。

“买了，抢票抢得我手都抽筋了。”严震松开手指，将拎着的包和塑料袋交给父亲。

“我昨天上早市，买了一扇排骨，够你吃到走的！”男人始终微笑着，说：“看看，衣服上全是雪，赶紧脱下来挂衣架上，一会儿雪化了，水都滴地板上了。”

“外面雪真大，在T市见不到这么大的雪。”严震边说着边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洗脸、洗手，马上开饭。”男人把包放进严震的卧室，出来又进了厨房，厨房里溢出阵阵炖肉的香味。

严震站在卫生间里，镜子中是一张有些疲惫的脸，他每次舍不得坐D车，都买硬座，二十几个小时坐下来，到家时脑子总是晕沉沉的。

冬天的自来水特别冷，冰冷刺骨，严震洗了把脸，整个人不仅没精神，反倒更迷糊了。

他坐到餐桌边，想着赶紧吃完饭好睡一觉，现在他觉得自己仿佛还在火车上摇晃，根本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啊——

一声尖叫惊醒了严震，那声音实在刺耳，而且就贴在他的耳边，顿时眼前的白光消失了，他重又回到黑暗的诊室里。

刚才的经历太过真实，严震恍惚了一阵，他没想到事前做足准备却还是中招了。

灾难书写者编写的一切基于他本人的记忆和想象，除非此人就是鬼怪，不然他创造出的东西，必然来自以往接收的信息，例如电影、小说，民间传说等等。

幻觉，是许多影视作品和灵异小说中鬼常用的伎俩之一，不过，对于一个不信鬼神的人来说，他十分怀疑这种观点的真实性。

或许，鬼怪本无能力，是乐园赋予了夜半三京笔下的鬼怪这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