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张格慢慢摸过来打开一看，是无名氏发来的信息。

无头无尾无称呼。

“你为什么还不去取时光旅行机，知不知道托运费贵，保管费更贵？钱不能用来浪费，有点环保意识。”

这是老爹发来的短信。

张格这才想起，一个星期前他是要到集装箱码头取这架机器的，碰上车祸，自己心中牵挂秦若蓝，又受媒体纷扰追访，把这件事情搁下了。

他抬手看看表，晚上九点十五分，时间尚早，他拔通卓凡电话：“帮我看看998区军工路那个外贸集装箱码头还有没有人值班，如果没有，帮忙找个人开开东南门，我要提货，加班费另计。”

很快，卓凡回复，“工人已经下班，但加班费丰厚，可开启东南门。”

张格穿衣下楼。

卓凡已经在万盛山庄外面等他。

知道张格心情并不好，卓凡也没有多说话，两人一路静默，马自达很快便切入车流之中。

很快便抵达军工路998区集装箱码头。

数架高大的起吊机在夜色中矗立，在尖顶处闪着耀眼的数点光亮，一个个小山似的货柜堆积，落在黑夜中，暗影如山，将过道的光线都挡了起来，这个外贸集装箱码头白天繁忙如街中闹市，一个货柜的进出便意味着大把金钱的交易往来。

但此刻四周静默，偶尔海面传来一两声渡轮的汽笛，

这个时间点并没有人到这儿提货，张格不记得那张提货单放哪儿了，但他大概能记得起那台时光旅行机老爹说是在这里的15号仓库。

但在15号仓库并没有找到，那个值班的人一拍脑袋，说：“你的货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提取，已经调换到其他仓库了，等我去看看。”

“卓凡，你跟着他去，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在这儿等你们。”

卓凡答应着飞奔前去。

这15号仓库地方甚大，两边皆有通道，其中一扇大门大开，有外面灯光透进，在地下投下一道亮光，春寒料峭，夜风乱钻，张格收紧了身上的风衣。

忽然听到有数个脚步声响起，有人影闪动进来，然后“咣当”一声，那扇开着的大门忽然关上，原来仓库通过大门还透着光亮，此刻变成一片漆黑，站在这封闭着有点昏暗的仓库，张格默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人。

半夜三更，这群人来这儿和他一样提货吗？但提货也用不着关大门。

头顶一个射灯骤然光亮，张格眯了眯眼，让眼睛适应黑暗到光亮的过程。

“货拿来了吗？”耳边响起一把低沉的声音。

一张陌生的马形脸孔出现在张格面前，这是一个瘦削的男子，留着一头颓废的长发，穿着长风衣，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长风衣包裹着的身体，形似被裹着的电线杆。

张格有点困惑。他认识这人吗？记忆告诉自己，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