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那走吧。我今天要换到客栈住。”
“哦,为什么?那我呢?”
“不为什么。”花笛想了一下,对小和尚一个人留宿青楼有些不放心,只好道:“你也换到客栈住吧。”
“好。你觉得这里的姑娘不够漂亮是不是?”溪云转眼就把前面问的问题给忘了。
“……是。”花笛一脸不耐烦。
“其实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皆是虚幻……”
“唆~”白影一闪,花笛忽然消失,只留桌上一锭银子团团转动。
“啊,阿弥陀佛,好快的速度。”溪云愕然惊叹。
穆兰镇本有两间客栈,一个月前倒了一间,“穆兰客栈”的老掌柜也准备近日关门大吉。
老掌柜杵着柜台打盹,突然“哐哐”一声响,他睁眼就看到桌上银光闪闪,好大一锭银子。
“我要六个房间。”
老掌柜喜形于色,恨不得亲这个农夫打扮,皱纹与自己一样多的家伙几口,苍天有眼,终于来生意了!
没多久,又来了漂漂亮亮的两女一男,要了三间上房。
老掌柜眉开眼笑,皱纹都平顺了许多。
又过一会儿,“蹬蹬蹬”一阵杂七杂八的脚步声,又来了九人,要五个房间。
这次老掌柜收银子却收得手抖不已,讪讪强笑。这群人凶霸霸的,还带着大刀,真怕他们住店不满,将客栈给强拆了,忙嘱咐伙计小心伺候。
中午时分,客栈又来了两人,老掌柜一瞧,两腿一软,扶着柜台,险些跪倒。和尚!红斑白衣胡子男!这不是昨晚在醉红楼虐了陈大少爷一顿的两位大爷吗?这事本来也算大快人心,陈大少爷平时没少逞凶强霸。
但有消息说,陈家一早就派人把镇里五位大夫全请到家里急诊,传言陈大少爷昨晚在家中被凶徒暴打了一顿,现在大小便失禁。这镇子就这么点大,敢打陈家大少爷的除了这两位爷,怕也没其他人了。
花笛让跑堂伙计把那柄剑送还给朱丽珍,宝剑失而复得,朱丽珍喜不自胜。这柄剑是她大哥朱文送的十五岁生日礼物,丢剑的时候就想回去拿,但实在怕极了花笛,只能作罢。
有剑伴身,朱丽珍胆气大壮,但看到花笛就在大堂,还是有些怕,吃饭也必须把张芬桦师姐叫上。
朱丽珍是小师妹,但张芬桦从来不会怠慢她,因为她是朱文的妹妹。
朱文是青云剑派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掌门亲传弟子,俊秀榜排名第八。能名列俊秀榜的都是习武天才,而排名前十的那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朱文高居第八位,地位尊崇,剑术之强,不少剑术名家都予以极高评价。
张芬桦叫隔壁房的周义信,周义信却门也不开,只是说:“多谢张师妹,我不饿,你们吃吧。”
一楼大厅坐了好几桌,除了花笛和溪云外,齐猛也在,黑虎一帮兄弟也在。
花笛和齐猛对视一眼,都明白决斗结束前这些人肯定不会走,暗暗担心会不会另起波澜。
不过至少大家都要吃饭,谁也没闹事,只是气氛压抑,害得伙计上菜时张战战兢兢,手脚哆嗦。
溪云左瞧瞧,右看看,甚觉有趣。
吃过午饭,大家各自散去。
花笛对溪云道:“我要修炼。”
溪云道:“好,那我去找红袖说话。”
“……额。”花笛其实是想请小和尚帮忙护法的,众敌环视,万一修炼中被人打搅,后果十分严重,却也不强人所难,点头说:“好。”
溪云在山上修炼哪里需要护法,以为花笛是要他别去打扰,所以便去找红袖聊人生谈理想。
花笛回到房中,在床上盘膝坐下,久久不能进入练功境界,他自己知道,外部环境的潜在危险是一回事,主要是因为自己思潮起伏,难以平静。
脑海里闪过一张娇柔的脸庞,花笛睁开眼睛,轻轻一叹,神色间露出几分思念和憧憬,心道:“不知她会不会来?”
张芬桦住在周义信隔壁,听得那边脚步声前前后后,兜来转去,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拍桌击柱,心中甚是不好受。
同行十余日,周义信人品俊雅,知识渊博,对她又甚是谦恭,有意无意间的目光接触中似乎饱含深情,令她也是心如鹿撞,只是平素习惯了高姿态,故而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然后看到周义信为自己而大受打击,黯然神伤,恻隐之心不由动了,情愫也如藤蔓似的滋生飞长。
忽然“吱呀”一声,张芬桦心神一动,知道周义信出门去了,想了想,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