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说的“罪”完全不是一回事,宋将军于国有功,律法无罪。溪云说的“罪”是作为人的罪,杀戮无端,铁血无情,连相伴床榻的女人都能一掌断她生机,杀心已无可挽回。
溪云默默运转“慑心法”,双眼冷电直闪,杀机狂涌,“死前我会先杀了你。”身形一颤,瞬间消失,一股猛烈劲风直扑宋将军面门。
宋将军心底冒寒,双目一圆,骇然变色,这和尚当真恐怖至极,刚露出招兆示,劲芒已近在身前,也是他久经沙场,武功强绝,这当头还能反应过来,快撤一步,提刀劈砍而下,以图迫退对手。
这一撤一砍却是愣了,眼前竟无人影,狂涌的劲流也瞬间消失无踪,反而是左侧风声大作,气浪汹涌。
这是溪云晋级超一流高手后最惊险的一场战斗,“明心法”、“慑心法”同时运转,高深莫测的“意在招先”也诱发出来,体内真气急转狂涌,突然一招发动,人人均以为他要攻击宋将军,宋将军本人更被这种激烈感觉逼退,但实际上他真正的目标却是右侧持枪的那人。
当宋将军撤退时,两侧剑枪同时来护,溪云身形陡然一折,招式一变,刺向持枪那人。
他这一变,完全出乎对手意料,左前的刀和剑已攻不到他,瞬间形成暂时的一对一局面,而使枪副将一枪拦截而出,长枪在外,先机已失。
紫竹光华流转,金芒炽烈,转瞬就到使枪副将胸前,溪云着意制造这个局面,下手自然毫不留情,强猛的劲流激得那副将衣衫飞扬。
但这些人驰骋疆场,都是悍勇至极之辈,副将这当头不仅不乱,反而大胆无比,长枪已不及收回,他却手掌一拂,拨动枪尾,长枪立即横摆,枪尾当胸砸向溪云。
溪云微惊,这番应变连“明心法”也未曾料到,不得已,紫竹上挑,磕飞长枪,再一压,右臂前探,紫竹扎向那副将心口。
“嗖~”一声劲响,虚空中寒光掠过,惊鸿般一闪即逝,溪云本能地一偏身体,劲箭从腋下穿过,射穿甲板,消失不见。
这一偏使他未尽全功,紫竹只能在那副将左肩头扎出一个血洞。不等他再攻,宋将军金刀劈下,刀气破空而至,阻在前方。
刀气劈上船舷,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劲力之强,可谓恐怖。
使剑那名副将也攻了上来,剑光猛绽,干净利落的十八下刺击,每一剑都力道充足,迅如雷霆,逼得溪云无暇他顾。
使枪副将脸色发白,捡回一条命竟这样难,左肩骨头给震断了。枪又重又长,本是双手武器,他左手遭重创,战力损了三成不止,接住宋将军拨回来的长枪,却是悍勇无比,夷然无惧,再度攻上。
宋将军稍落后一分,招式却最为猛烈,金刀光华流转,气劲纵横,激荡得溪云衣衫飘舞,脑门发凉。
溪云深陷重围,招意已难以为续,幸而“明心法”运转自如,超一流的强盛内息更令他如虎添翼,紫竹金光湛湛,连续三次磕在长剑上,终于将长剑击断,待要下杀手,又是“嗦”一声,寒光闪逝,未能将他扎个透心凉,却使用剑副将逃了出去。
战到此时,宋将军四人都是大为惊惧,此和尚武功之强可谓恐怖,比他们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名超一流高手都更为可怕,不仅内息强盛,更好像能未卜先知似的,数次差之毫厘地躲过他们的诱敌夹击,若非弓箭手支援,他们这会儿怕已溃败。
溪云呼呼喘息,身体越来越疲惫,精神也有些恍惚之感,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在力尽前杀敌离去。见金甲将军大刀直捅而来,他一咬牙,突然改变飘忽打法,全力出击,紫竹金光亮起,气劲破空,击穿刀劲,与金刀撞击在一起。
“叮”一响,两人手臂都是猛烈震颤,却是溪云内息更强,双眉一拧,鼓动余力,紫竹震开金刀,刺向宋将军胸口。
“铛”一声大响,宋将军惨叫一声,拖着金刀,连退五步,撞裂墙板,张嘴吐出一口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低头一看,胸口金甲塌陷,竟险些被紫竹刺穿。
溪云猛烈一击导致身形一滞,桅杆的弓箭手眼睛大亮,低喝一声,张弓如满月,手一放,利箭破空,竟不闻声息,却是比声音更快。
溪云明心如镜,如有所料,身形猛一顿,上身瞬间往后仰倒,箭气低啸,劲风锐利,长箭掠过,炸裂围栏,刺入海中,而溪云左胸往上直到脸颊浮现一条又细又长的血线。
差之毫厘,还是差之毫厘!
桅杆上的弓箭手左臂猛颤,右臂爆出一团血雾,显然是用力过度,面目十分痛苦。巅峰一箭还是失手,惊怒攻心,竟张嘴吐出一口血,身形往下猛落,离地不到一丈时才双腿一紧,重新勾住桅杆。
溪云躲过利箭,但另外两人也不好相与,右腰被枪尖带过,鲜血挥洒,肉也去了一块,左肩被拳风扫到,衣衫碎裂,瘀黑肿起。
宋将军躲过一劫,心脉却大受震动,内伤沉重至极,想起这和尚之前说死前要杀了自己,竟心生怯意。
溪云立即心生感应,表情平静,实则大喜过望,紫竹横扫,逼退两名副将,身形猛然一突,冲向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