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顾绍远却是摇头,拍了拍霍芸萱的脑袋,笑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也值得你说冒险。”
既然顾绍远说是小事,霍芸萱便也就不再说什么,扁嘴说道:“若此臣女便先谢过皇上了......”
说着,突然想起一事来,抬眼问道:“这些年来皇后娘娘一直未曾受孕,可是那串红豆手镯的原因?”
“怎地突然问起这个来?”
霍芸萱摇头笑着解释道:“上次皇后娘娘摘下来给臣女看,臣女便觉那味儿闻起来有些不对.......有些像麝香......便留了心思,想着若不是皇上的意思,想来是有人要算计皇上与皇后娘娘了......”
“是朕的意思。”
还未说完,顾绍远便已经出声打断。霍芸萱的脸却因着顾绍远的话而变的有些惨白——虽早就猜到这是顾绍远所谓,可到底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的,幻想顾绍远并没有这么绝情。
那到底是他的发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个女人最大的心愿便是与自己最爱的人有一个孩子,可顾绍远却是这么残忍的将薛茹冉的梦给打碎了,却又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来,骗得薛茹冉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还不如直接与薛茹冉说,你不要有希望了,直接让其失望,这样只失望一次歇斯底里一次日后便也就没了希望,时间总会痊愈一切。哪里比得上现在?一次次的希望之后,又一次次的失望,失望与希望之间无休无止,循环往复着,这何其的残忍。
可是若是日后,日后自己若是进了宫,自己母家也变得强大起来,这样的残忍顾绍远同样用在了自己身上......往后的事情霍芸萱简直不敢想象。也是由此,霍芸萱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爱的这么深,爱到真的想要一个既有她的模样又有他的样子的孩子了......
“怎么?”见霍芸萱突地脸色煞白,顾绍远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可是哪里不舒服?”
霍芸萱勉强笑笑摇头:“许是太晚了,一阵困意来袭,竟是觉得有些困......”
说罢,又说道:“明儿个皇上还要早朝,早些歇息罢。”
顾绍远点头,见霍芸萱突地没了精神,忍不住有些担忧道:“若是实在不舒服便宣个太医来看看。”
霍芸萱点头,起身送他:“臣女晓得了。”
顾绍远这才放心,转身欲走,突地又转身,叹道:“朕瞧着玉姐儿很粘你......这些日子你在宫里,便多照看她一些.......还有宇哥儿......朕将他交给谁都不放心......这几日放在母后那儿照看,母后身体到底还是有些虚弱,抽空你也过去走动走动帮着母后照看照看。”
这一番吩咐下来。倒是有些像是交代媳妇儿一般。只不过霍芸萱如今因着顾绍远对待薛茹冉的这件事心里有些乱,也没细听顾绍远的语气,便胡乱点头:“臣女晓得了。”
顾绍远见霍芸萱一口答应下来,欣慰的拍了拍霍芸萱的脑袋,笑道:“乖。”
说罢,便转身从窗户处飞身出去。
待顾绍远走后许久,霍芸萱才回神想起顾绍远临走时的吩咐。
顾绍远所说的母后自然是西太后,在他面前,顾绍远称东太后从来都是“东太后”的。
霍芸萱叹气,也知只要东太后在一天,西太后对顾绍远的那点心结就一天解不开。索性自己这几日在宫里也无视,倒不如闲来无事时往宁寿宫走动走动,一来帮着按着顾绍远的吩咐帮着西太后照看一下三皇子,这二来也算是自己积点德,帮着顾绍远增进一下母子之间的感情,消除一下西太后的心结也是好的。
霍芸萱向来是行动派,这般一决定,第二日一早,霍芸萱去给太皇太后请了安,便带着袭香知书去了宁寿宫。
“启禀太后娘娘,宁昕县主过来请安了。”
“快请进来。”听说是霍芸萱过来,西太后忙放下手上逗弄小孩子的玩具,笑着坐正了身子。
霍芸萱随着柳青打帘进了正殿,见到西太后便要福礼,便被刑嬷嬷拦住了,西太后这才笑道:“县主不必多礼。”
霍芸萱便冲西太后笑笑,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笑道:“这礼呀不多,却是也不能少的不是?”
霍芸萱如此懂规矩,西太后自然是欣慰开心的,笑着对霍芸萱点了点头,笑道:“县主这一张嘴倒是巧,也难怪太皇太后喜欢。”
说着,对霍芸萱招了招手,笑道:“到哀家身边来做。”
霍芸萱笑着应是,轻移脚步走到西太后跟前坐下,西太后才笑道:“县主今儿个怎地有时间过来哀家这儿坐坐?”
霍芸萱笑着摇了摇头,笑道:“几日未见太后,宁昕心里倒是怪想的慌。”
说罢,转头看躺在摇篮里的三皇子,霍芸萱低下头与其逗乐笑道:“小皇子长得真可爱,倒是与皇上有几分模样。”
一面说着,一面不经意间凑在西太后耳根前悄声道:“是皇上让宁昕过来探望太后的。”
西太后听后,身子一震,知霍芸萱是担忧自己身边有东太后的奸细这才不敢光明正大的与自己说的,逐摆摆手,笑道:“只柳青一个在屋内伺候就是了,你们且都下去罢。”
众人应是,一齐福礼告退后,西太后才抓着霍芸萱的手说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果真是皇上叫你来的?”
西太后自然是有些怀疑的。到底霍芸萱不过是一个臣子之妹,与皇上又无任何牵扯,怎会托她来探望自己?
霍芸萱既然会这么说,自然是早就做好了怎么回话的准备,逐西宫太后一问完,霍芸萱便笑着点头道:“兴许是太后因着宁昕的关系才有所好转,皇上便对臣女格外信任了些,前些日子派了刁公公来与宁昕传过话,只不过是顾忌着东太后,怕东太后知道后对太后不利,这才没明目张胆的说。”
其实从上次霍芸萱说过顾绍远兴许是有苦衷这么做是为自己好之后,西太后心里的那个疙瘩便少了许多。到底没有哪个当娘的会真的对自己的儿子狠心的。
这会子又听霍芸萱这么说,便更是心疼起自己的儿子来。便也就更恨起东太后来——若不是因为她,他们母子能像现在这样即便是见个面都不敢常见的么?
“好孩子,”西太后拍了拍霍芸萱的手,叹道:“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兴许我与皇儿的心结还要再厚些。”
霍芸萱笑着摇头,笑道:“太后娘娘过奖了,不过是宁昕瞧着皇上日理万机甚是辛苦的,,不忍再看太后误会,这才自作主张来与太后娘娘说道,只盼着太后娘娘莫要怪宁昕多管闲事才是。”
“哀家感激你还来不及,怎地会怨你?”西太后一派霍芸萱的手,嗔瞪了霍芸萱一眼,又细细端详了霍芸萱半晌,突又笑道:“真真是个标志的孩子,又懂得替皇上着想,哀家若是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啊,哀家就知足了。”
霍芸萱眉心一跳,身子突地有些僵硬。这句话,倒像是在暗示自己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