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淡淡看了白芷一眼,淡淡说道:“你随着紫苏与袭香,随本宫一同去东太后那儿去罢。”
白芷皱眉,劝道:“东太后本就极少见小殿下,娘娘不若抱着小殿下一起去罢。”
霍芸萱眼中泛过一丝冷光,淡淡看了白芷一眼,说道:“不必,每天早上本宫都将小殿下送去给西太后请安,若是今儿个还不过去,会让西太后担心的。”
白芷还欲再劝,霍芸萱却是根本不理她,对知语秋氏二人摆手道:“你们且去罢。”
二人自是听从霍芸萱的安排,见霍芸萱眼神坚定,便知霍芸萱没有将顾明宇送去永寿宫的意思,便也就不管白芷的欲说还休,抱着顾明宇便打帘走出门去。
霍芸萱这才又看向白芷,淡淡问道:“怎么?你似乎是对本宫的做法有些微词?”
白芷低头,忙说道:“奴婢不敢。”
霍芸萱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反而还缓和了不少,声音淡淡:“走罢。”
白芷这才似是松了一口气,点头应是。
霍芸萱却是看都不看白芷一眼,扶上紫苏的手转身便往外走。不过是在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娘娘?”
紫苏扶着霍芸萱出了昭阳宫,给袭香使了眼色,示意袭香在后面拖住白芷,二人在后面慢慢走,紫苏这才有机会轻声在霍芸萱跟前提醒道:“小心陷阱。”
霍芸萱点头,嘴角勾了勾,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白芷一眼,见袭香已是将人拖住,这才轻声说道:“皇后她们都在慈宁宫。”
紫苏不解,疑惑的看着霍芸萱,霍芸萱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淡淡解释道:“太皇太后一向疼本宫,若是这次本宫没过去请安,再被人任意编排一个罪名,说本宫因着皇后怀了孩子心里不舒服,这是故意给太皇太后下面子,你说,太皇太后会不会心寒?”
“本宫在这后宫中,能依靠的,不过就是太皇太后与皇上,皇上是那么多人的夫君,自是不可能只是本宫一人的依靠,本宫能完全依赖的,便也就只剩了太皇太后。若是太皇太后对本宫寒了心,你说本宫在这后宫的日子,岂不是步步维艰?”
紫苏了然点头,却又不解问道:“那皇后娘娘作甚还要迂回的骗了娘娘去永寿宫?若是皇后娘娘故意不通知娘娘,娘娘不知情,去了坤宁宫,还不是一样的编排?况且娘娘明明已经知道其中陷阱,作甚还要往里面跳?”
“皇后若是故意不通知我,我便有了理由,况且到时本宫知道了索性装病就是了,太医院的太医皆都是人精,即便查不出什么病来,听你说头疼也会说你肾虚体弱伤了风寒需要将养几日的,太皇太后本就心疼本宫,若是听闻本宫病了,再一打听本宫昨儿夜里确实叫了太医,其还会当真与本宫置气寒心?”
紫苏摇了摇头,霍芸萱瞧瞧憋了一眼,见袭香已是拉着白芷越走越慢,已是落下很长一段距离,霍芸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太皇太后对东太后有成见这件事本就在后宫中不是秘密,本宫平日里又极得西太后的宠爱,可为甚要偏偏在皇后娘娘怀孕后去了东太后宫中请安?”
“昨儿个西太后与太皇太后都兴高采烈的送了些许补品去给皇后补身子,身为皇后娘娘姑母的东太后却是没有动静......紫苏,你说,本宫这次去了永寿宫,她们会怎么编排自己?”
紫苏差异看着霍芸萱,一手捂嘴,喃喃说道:“娘娘妒忌皇后娘娘怀了身孕,连带迁怒了送补品的太皇太后与西太后。”
霍芸萱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这两位长辈向来疼爱于本宫,这会子本宫却做出这等混帐事,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心寒?”
紫苏连想都不想的就点了头,说道:“若是奴婢一直放在心上疼的人却因为一点本就应该的事就耍性子与奴婢有了隔阂,奴婢断然是不会再去理她的。”
“这不就是了,”霍芸萱勾起嘴角,冷笑道:“这便就是她们的目的。”
紫苏不由急道:“娘娘明知道后果,作甚还要往那坑里跳?”
“谁说本宫是往坑里跳了?”霍芸萱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本宫不是叫秋氏与知语一起将宇哥儿抱去宁寿宫了么。”
若说霍芸萱当真因为西太后与太皇太后关切皇后而迁怒二人,又作甚要将顾明宇按例抱过去请安?
紫苏心中慢慢消化了半天,这才想明白过来,笑道:“娘娘果真是比奴婢们想的要多些,奴婢愚笨,日后少不得娘娘教导的了。”
霍芸萱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紫苏便又问道:“娘娘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不过是逆向思维罢了。”
若是都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自己即便是被骗了去给东太后请安,薛茹冉也是说不着自己什么的,毕竟百善孝为先,自己先去给长辈请安再去给正妻请安,确实也没错,即便薛茹冉想再多的罪名也是扣不到她的头上。
可若是大家都去了慈宁宫,偏自己去了永寿宫,那边不似这般简单了。
若说要给长辈请安,太皇太后可比东太后年长位高权重,怎地不见得你随大流先去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再去给东太后请安?若说不是对太后太后有了意见,那是什么?
“所以娘娘才让知语与秋氏带着小殿下去了宁寿宫。”紫苏两眼放光的看着霍芸萱,只觉又进一步见识到了霍芸萱的手段。
霍芸萱却是神秘一笑,勾了勾嘴角,淡淡说道:“准确说来,本宫是让知语与秋氏带着宇哥儿去慈宁宫。”
紫苏一顿,顿时想起才刚霍芸萱说让知语与秋氏带顾明宇去请安时,话说的模糊不清,只说是给太后请安,却并未说是给哪宫太后。起初紫苏只当她们是要去永寿宫中,自然的知语是要带小殿下去西太后宫中,也无需说明白的。如今想起霍芸萱说这句话时给知语使过眼色,昨儿个又说过要将计就计的应对,知语到底是自幼跟在霍芸萱身边的,想来是明白了霍芸萱的用意的。
紫苏看着霍芸萱,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与崇拜——看来,霍芸萱果真是在昨天察觉到白芷有问题时,一瞬便想到所有事情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