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玄鸣与楚羽笛背靠着背,脸上俱是死寂。
经历过第一位干尸骨马的冲杀,此时从两边分别冲来的这两位,显得如此的缓慢。
“抱歉,羽笛兄弟,竟把你卷入了绝境当中。”
“玄鸣兄,生死有命,何必介怀。”
“呵,反倒是我这个道派子弟,还没你看得开了。”
“人的求生欲望,其实是由心中的执念决定的,却是与身份无关。想必是玄鸣兄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吧。”
“没错,枉我在这个世上白活了十数载,浑浑噩噩。近日恰逢其会听闻汉服归来,还没在未来的滚滚兴汉浪潮中一展拳脚,就要葬身于此,何其不甘!”
“我一介武人,不懂得什么汉服不汉服的,不过玄鸣兄口中的华夏盛世,却也是我心之所向。”楚羽笛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整了整身上那赤红色的西式风衣。
“哈哈,此时此刻此地,还能得一知音,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
“咳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过后,玄鸣开始泛起了恶心。不出所料,片缕都呕不出来。
“羽笛兄弟,你看看我的肠子流出来没有?我感觉体内好像空了。”
“嗯,正在流出来,要不要帮你塞回去?”
“不用不用,你再看看我的肝胆是红色还是黑色的?”
“自然是赤色。”
“哈哈······”
玄鸣的大笑声逐渐变小,直至消失,额头触地,再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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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红日斜晖,山风吹拂,久无一人的冢外孤山。
此时从半空吹来了一大片白茫茫的骨屑。
在一块堪可容人的平地上,骨屑汇聚,先是骨架,再是皮肉筋骨内脏,最后补上五官。这白骨渐渐化作的,俨然就是玄鸣的模样。
有人,自然就要有剑,有马。
或许是新得身躯,玄鸣显得很不习惯,踉踉跄跄地牵着踏雪,神志迷糊地抬脚便向括苍城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的步起步落,玄鸣一人一马所经过的地方,那原本茂密繁盛的树丛,俱都出现了颓败。
而在这个过程中,玄鸣的身体则是从生涩一步一步变得如当初一般灵性。
最后一阵阴风,把玄鸣最后的怪异吹走,再睁眼,他已站在了括苍城的城门之下了。
“我怎么在这?”
头颅一阵剧痛传来,疼得玄鸣立马双手抱着头蹲下。
他只感觉脑袋中多了无数记忆······
“道长,没事吧?”城门处当值的卫侯走上前关心道。
“没,没事。”玄鸣摆了摆手,扶着城墙站了起来。
轻轻拭去眼角渗出的湿润,玄鸣雪白的袖子,便沾染了他自己的点点猩红。
不动声色地把袖子藏于身后,玄鸣朝关心他的卫侯善意地点了点头,便进了城。
回去客栈别院的路上,这眼角的血泪,怎么也止不住。就连踏雪的马目泪槽,此时也在泛红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