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神奇。有些人白发如新,有些人,却能倾盖如故。王子辉甜蜜地想,他和景寂,应该是后者。
他本就灵慧心细,又读了七八年书,最近几年,也曾走南闯北,见过的人,不知几多,早就炼得目光如炬,心眼剔透。他虽一直偷偷摸摸地用眼风觑景寂,没有细看过她,但也知道,她对他,也抱有好感。
一个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眼神是不会说谎的。王子辉觉着,初见在他怠慢景寂的前提下,她还能对他抱有几分好感,这实属不易。他要珍惜,嗯,还得善加利用,得争取在秋收之前,把美人迎进门。
且不说高瞻远瞩的王子辉,如何在心里琢磨追求美人的三十六种手段,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今秋他和景寂的婚礼应该怎么办了。
此刻,王氏的内心,五味陈杂。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向来老练沉稳的侄儿,露出这种陷入热烈般的、对着心上人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情态,真正有了年轻小伙的青春样儿。
毫无疑问的,她很开心:这令人头疼的侄子终于有了心仪对象,她不必担心他打一辈子光棍了。只是,又恼恨他这种有了心上人,就把亲姑母丢一边的做法。
尤其是她这姑母平时待他,比对自己儿子都好!更遑论,她还是他的媒人呢!
“子辉。你别光顾着和大丫说话,把姑母当成隐形人啊。”王氏酸酸地道:“你有这么多好东西,平时怎么也不见送我两样?亏得姑母手里有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你。看看你,眼里就只有咱们大丫,完全没有我这个姑母的存在了!真叫人伤心。”
“姑、姑母!你、你别乱说!”王子辉叫王氏说得恨不能找地洞钻,“我哪里有!可别唐突了香杏姑娘!还请姑母慎言。”
王子辉有些不满又不悦地扫了王氏一眼。他家姑母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没个忌讳。万一吓跑了人家姑娘,他怎么办?
还有,她怎么喊人家大丫这么俗不可耐、乡土气息浓厚的名儿,生生把仙女拽到了泥土中。人家香杏姑娘明明有更好听的名字!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想过河拆桥?”王氏气闷,忍不住伸手拧住王子辉的耳朵:“大丫还没答应做你媳妇呢。你就敢这么对我?惹急了我,我把大丫介绍给别人,看你怎么办!”
“姑母!”王子辉又急又慌又窘迫,他苦心经营和维持的形象啊,都叫他姑母这一拧全毁了!
他没有勇气去看景寂的脸,也没有颜面再留下,“姑母,快放手。香杏姑娘,铺子那边正忙着,阿三他们肯定招呼不了那些磨人的主顾。我先告辞了。你和姑母请自便……”
“对了,姑娘,方才那幕,还请你无视。咱们……稍后再会。”王子辉掩面跑到门口,侧头冲着景寂站立的方向,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跑了个没影儿。
“嘿!这小子!今儿怎么这么毛躁?!”王氏嘿嘿笑望景寂,打趣道:“想来是见到佳人,情难自禁了。呵呵。”
“婶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景寂故作娇羞地低头磨着脚尖。
这招是她跟着南曦学的。
当初南曦迷恋纪尹辰时,就经常在他面前这样表现,极大地取悦了纪尹辰,让他对她改观不少。这种姿态连纪冰山都能取悦,想来也能征服王氏这样柔软心肠、满心浪漫的妇女。
景寂没想到的是,她在打动王氏之前,先打动了去而复返,藏在门口,顺着门缝偷看她的王子辉。他爱极了景寂表现出的含羞带娇的风姿,眼珠子都恨不得沾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