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匆匆从外面进来,关上门,望向坐在审讯桌前的苏三和毓嵬,苦笑一下。
毓嵬问:“咦,你怎么不回避一下?警察先生我申请,这位探长是死者至亲,我要求他回避。”
“老实坐着,换了别人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苏三则问:“我相信毓嵬不会杀人,能不能先带我看看现场。”
毓嵬激动的眼泪汪汪,拉着苏三的手连声道:“知我者三三也。知己啊知己。”
罗隐看了毓嵬一眼:“你也跟着去吧。”
苏三忽然问:“三小姐……”
“下午举行。”
一行人来到罗公馆,一进门就听着六姨太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罗隐皱着眉头说:“怎么还嚎起来没完了?”
管家上前道:“四少爷,劝不住。”
“劝不住就把人关起来,人前这么嚎谁受得了,家里不是还有病人吗?刺激出问题谁负责?”
管家只能叫人去拖着六姨太关起来,六姨太杀猪一样嚎叫:“罗小四,你杀了我儿子,我你杀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你们罗家没一个好的都要下地狱,统统不得好死!”
苏三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暗自叹息:这个家,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罗司令在出事后就被送到医院去了,这哭嚎声把罗家女眷都给惊动了,二姨太带着女儿下楼,一眼看到苏三,嘴角一撇,一副不屑的表情。苏三压根不想搭理她,直接问罗隐:“案发现场在哪?”
罗平的房间在三楼一个角落,尸体已经被移走了。
苏三进去,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瓷片,有的瓷片很明显是被人踩上了。
“我当时进来地上就这样的,一定是罗平自己发疯砸的。”
苏三则问道:“他喝酒了?”
苏三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并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血迹。
她又加上一句:“嗯,还是药酒。”
罗隐转身问女人们:“谁给他喝的药酒?我宁可把那东西倒掉!”
二姨太急忙摇头:“没有啊,没有,我可没敢给,老头子攒了二十来年就那么一小坛子,我哪敢啊。”
其他女人也连声说不是。
罗隐恨恨地说:“那就是那个女人!把她叫来问问。”
那个女人指的是六姨太。
一个丫鬟听到这话,知道这位少爷雷厉风行,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少爷,我也是没办法,是六姨太逼着我倒出来的。”
“怎么回事?”
罗隐皱皱眉头。
“那酒是锁在柜子的,钥匙在我这,六姨太逼着我倒出来点给平少爷,我本来是不肯的,可是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她那个人四少爷您也知道,拿平少爷当心肝尖,平少爷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能想法弄梯子去够,我实在没法子,只好给她倒了一壶。”
二姨太有些生气:“小莹,我把厨房钥匙都交给你是信任你,今天你能给六姨太倒酒明天就能拎着燕窝花胶去送人,家贼难防。”
叫小莹的丫鬟哭道:“二姨太,我不会去做那种坏良心的事。”
“到底喝的是什么酒?怎么还摆出这么大阵势?”苏三问。罗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亲爹喝那种酒,他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二姨太暧昧地笑笑,目光从罗隐身上悄悄滑到苏三身上,又掏出帕子,掩着半张嘴,神秘兮兮地说:“哎哟,就是那种酒嘛,男人喝了有力气,女人喝了舒服的,就是药材不好凑,药引子什么也得等,可遇不可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