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真能胡闹,说说要为玉儿在宫中开个市集,还真开呀?”潘太妃听以后,大为吃惊。“今天已经正式试营业。虽然小事儿层出不穷,运作得还有模有样的,就跟外面的市集差不多。”的确很象,就是开得在大多数人看来不是地方,而且卖的很多还都是皇宫中难得一见的贵重东西,卖、买东西的人也不一样,是妃嫔、宫女与太监或者侍卫,“皇上以后还打算引入朝臣等人参与买卖。”
“皇上这是疯了,为给玉儿制造的确是潘家人的身份,不惜胡作非为到这等程度。”正统人士,特别是潘太妃这样的,有谁看得上萧宝卷在皇宫中的御花园开市集呀。大家只不过多是敢怒不敢言,这一点不象潘太妃,她被软禁以后,悲愤不平的脾气反而更大更火爆,甚至于失控到失去理智。
“皇上还是要给贵妃娘娘找乐玩吧。”皇宫中的生活实在单调,大家不得不承认,可是,潘玉儿自己与萧宝卷都明白,她过惯单调生活,他还为她这样大费周折,只为逗她开心?未免太令人不可思议。
“皇上为贵妃娘娘新建造的两座宫殿,据说相当耗时耗工,但皇上还要求工匠们尽快完工,最主要的是,它们极尽奢华之能事,选用的都是全国范围内最上等最优质的材料,精致建造而成,还有不少新鲜创意,需要消费国库无数银两,甚至还在全国范围内横征暴敛,劳民伤败,直搅得全国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守。而且,听说,皇上还要把仙华殿让给贵妃娘娘。”来人消息灵通,且依然事无巨细,都回报给潘太妃知道。他也看不惯这种行径,自己没办法,只好希望可以由别人来出面。
“岂有此理,一个妃嫔,还有住两——三座华殿的道理?”太出格,潘太妃可就不再念及那薄弱的姑侄亲情,必须得先国家后小家,最后才是个人,她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玉儿住别的宫殿,那么,就不再住皇上的寝宫?”她的意思,是问萧宝卷与潘玉儿分开住,皇帝舍得放弃这个宠妃?不象呀,如果打算放弃的话,何必再给她建造奢华无度的宫殿,他可不是大方的主儿。
“听传言是,皇上也会搬过去住,贵妃娘娘喜欢住哪儿,他就跟着住哪儿。”这种事,没有形成事实以前,萧宝卷自己的选择,只能最大程度听他寝宫的宫人议论议论,不可以太当真,当然,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就是真事。
“唉。”潘太妃长叹一声,然后用手捶桌面,“这可如何是好,我大齐、我潘家怎么出现这样一个魅主惑上的妖妃。”“妖”?无意中说出“妖”这个字,更引动潘太妃无限暇想:潘玉儿到底是人,还是玉狐狸,或者别的妖?她无从判断。不过,她现在左右着萧宝卷,也就是左右着大齐政局,如果确有其事,就是个妖,那可如何是好?
潘太妃都没有主意,别人还能怎么样潘玉儿呢。上次侍卫与大内密探刺杀潘玉儿的事,不能成功,还可以怎样做才可以成事。
“不了解真象的世人,都羡慕我们潘家,还以为我们潘家祖坟上冒青烟,才能生出贵妃娘娘潘玉儿这样一个好女儿,可以深得皇上专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太阳不敢给月亮,就连皇上很多时候都心甘情愿归玉贵妃管教。又有谁,哪里会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多愁,多郁闷哪。”潘太妃从不把个人、自家利益当回事,过于忧国忧民,便只剩下忧。
褚令璩要比潘太妃无奈得多,潘玉儿的存在涉及到她的切身利益,她有可能由于她皇后地位不保,其实现在也是名存实亡,“不用说奢侈的宫殿,就是一顿饭,一个菜,皇上也很久很久没有和我亲自吃过呀。”在萧宝卷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很冷淡。
“皇后娘娘还是想开些吧,这些,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恐怕只能听之任之,听天由命吧。”乔儿、翠儿劝褚令璩,其实她们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劝的,事实摆在眼前,让褚令璩还能有什么好心情哪,搁谁身上都一样。
褚令璩冷笑两声,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不想开还能怎么着,我再哭再闹再拼命争夺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只能自取其辱。只是,我很担心,贵妃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有一天,她容不下我这个皇后可怎么办,一开始贵妃就有废后的意思,只是皇上没同意,因为给贵妃下毒酒,皇上似乎也动摇过,只是没有抓住我什么其他把柄,找不出别的理由来废立,怕只怕到最后,还很快,没有什么理由,皇上就会废立。”
“皇后娘娘,我们还有皇太子这个靠山呢,将来皇后娘娘肯定就是皇太后。”还有将来,可以等待,值得人期盼,不是吗?乔儿和翠儿还是很有信心的。褚令璩可不敢抱太大奢望,她从鼻子“哼”出一下,“我和诵儿是相依为命,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个好俩都好,一个不好俩都不好。皇上要废黜我的话,哪里还会在乎小萧诵呢。贵妃年纪轻轻,完全可以给皇上生公主、生皇子呀。我估计,只要贵妃有喜,是男孩子,皇上就会立即重新废立太子的,绝不含糊。”
“啊?这样啊?”乔儿、翠儿大惊失色,原来,褚令璩的地位,根本不象她想象得那样稳固,有可能什么都会失去,皇后、皇太后当不成,那么,下场得多么悲惨呢,恐怕只有出家为尼为道姑吧,生活比她们还要凄凉,“那我们怎么办?孤注一掷,想办法把贵妃娘娘置于死地,一了百了,再无后顾之忧?”她们必竟是褚令璩的人,要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对错与得失。
“除掉贵妃,哪有那么容易,下毒酒,还有太妃的黑衣蒙面刺客,都办不到,更何况皇上看护得也紧,恐怕把自己搭进去的可能性更大得多。”褚令璩可不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