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好好睡觉吧,朕一会儿就回来陪你。”萧宝卷不勉强潘玉儿,他依依不舍吻过她的额头,再给她掖掖被角,就向外吩咐,“给朕更衣,起驾金銮殿,上朝。”这还是萧宝卷认识潘玉儿以来,第一次赶在群臣中间,有些人还没有到之前,这么早上朝。
萧衍几万兵马,就驻扎在皇宫南宫门外,大齐上下,还能瞒得过谁,就连只关心潘玉儿,很少涉及皇宫其他事务的胡海狸,在神仙殿高台上,都听得到动静,通过走出去打探,得知到确切消息,“萧衍造反?如果萧宝卷不再是皇帝,甚至在乱军中被杀死,玉儿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便可以带她远走高飞?”他之所以不肯定,是不能断定别的男人——也就是萧衍和萧宝融他们,对潘玉儿到底持什么态度,他们会不会放过她,放过他们,以他们以往的表现来看,这可说不好。
就不应该把玉狐狸带到人前来。可是,后悔晚矣,事情发展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特别是对于以前的事,更没办法后悔,当时,重伤在身,根本照顾不到她,只能看现在。现在,如果,萧衍他们能够放过潘玉儿,放过他,胡海狸甚至愿意帮助他,打击萧宝卷,问题是他不敢确定,所以迟迟没有主动出击,仅仅观望。
萧衍的人马,只是驻守在南城门,赶一白天路,打多半夜仗,扎完营,将士们倒头就睡,也包括萧衍自己。朝臣得以顺利进皇宫,别说是从别的宫门绕行,就是直接在南宫门进,萧衍的人不要讲睡下的看不见,哪怕是值勤的,也不阻拦。当然,人们也不敢从南宫门走。南宫门紧闭,也不会开放的。
为什么还随便大臣自由出入皇宫内外,和萧宝卷商量对付萧衍军队的办法?并非萧衍和他的将士疲劳作战,太贪睡,顾不上这些,是萧衍有意而为之,进宫去些朝臣,算不得什么,就算是有几个武将,也不能对他构成威胁。他只害怕地方上的大军,可是他们来不及进京城,他也就完全不必担心。让这些朝臣跟萧宝卷在一块瞎吵吵去,更能搅乱他和他们的心神,等他的将士睡好吃饱,午前就攻打皇宫。
朝臣还没到齐,也就只有一多半,早就坐在宝座上的萧宝卷再也沉不住气,“萧衍带领军队不安分守己去剿匪,却居然打到朕的家门口来,造反之心,昭然若揭,想必大家都看得出来。大家说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衍王打的虽然是‘清君侧’的名义,可是,明显并不针对哪个大臣,而且还这么快就把兵驻扎到皇宫南宫门外,依微臣来看,这个乱臣贼子应该根本就是冲皇上来的,其用意想必十分可恶,相当歹毒。”吃过萧衍的饭,再“实事求是”讲他的坏话,这样的大臣,也算得上忠勇可嘉,可以让别人佩服。
让萧宝卷听不惯的话,其实还是有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皇上,只因为懿王放掉一个胡海狸,就轻易斩杀他的全家,让懿王惨遭灭门之祸,作为他的同胞弟,衍王敢怒不敢言,实则积蓄已久,要为自己的兄长报仇,顺便再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这一年左右以来,一直都在南康以剿匪的名义,积极囤兵,早就日思夜想盼望这一天吧。”通过萧衍这次行动,大家都不用调查,也推断得到,他以前平时在南康都做过些什么,才能积攒起今天的兵力。萧宝卷大皱眉头,并没有对这样的话直接表示异议,现在不是议论灭萧懿满门的事谁是谁非的时候,当然他做过的事,他不以为会是错的。
“皇上,为懿王恢复名誉,把衍王调回京城,封更贵重的王,不计较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估计就能平息这一场战事吧。”当然是以和为贵,还能解除萧衍谋逆叛乱的罪名。“怎么?你的意思是,朕得听凭萧衍摆布,他想怎么样都可以。”萧宝卷可不想在萧衍跟前示弱,特别是他要的东西,也应该是他给不起的。只恐怕就是这样肯示弱,为了暂缓眼前的危难局势,都达不到目的,还是要造成大的混战,萧衍有备而来,不会善罢甘休的,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有的大臣忧心如焚,大家分析得清楚眼前的局势,“皇上,我们大齐军队虽然可以不在乎衍王这点人马,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呀,衍王如果执意攻打皇宫,不计伤亡,微臣斗胆估计,后果恐怕不容乐观。微臣还是建议,先答应衍王的一切条件,让他谴散他的部队,或者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等我们的大军到来,然后再把他生擒活捉,想怎么降罪于他,就怎么降罪。”萧衍颇有心机,万分小心,哪里有这样傻,等待做瓮中之鳖呢,推不倒萧宝卷,拿不到他的皇位,他是不会休战的。
眼前是什么情况,萧宝卷不是不明白,只是——“朕倒不是一定不可以忍下这一时之气。你们一仗都还没有打,就这样屈从于萧衍的要求?朕还要你们这帮文臣武将干什么?摆设吗?他的目的,要是要朕的皇位,又应该怎么办,你们的意思,是让给他?”
朝堂上,出现短暂的沉默。幸好有人打破僵局,要不然萧宝卷非得发大火不可,“至于萧衍具体的要求,还需要跟他对过话以后,我们才能确定。如果皇上满足不了,或者暂时不想满足他的要求——”
“暂时”?莫非以后还是得满足?这不是涨萧衍的气焰,灭朝延威风么。就是这样的话,开口的文臣不再说下去,萧宝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武将们就已经面面相觑:言外之意,那就只有开战呗?可是,打,依目前的情形,萧衍获胜的可能性很大,得罪他,会不会没有任何好果子吃?。还有谁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