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睡吧。”萧衍没有好脸色。萧宝融走过萧衍和潘玉儿身边,他更不能容忍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不放,“萧衍,你跟朕一起出去。”谁也别想占便宜,特别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萧衍的手指轻轻抹去潘玉儿腮边一点泪痕,“玉儿,没事儿,皇上他是喝醉酒,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别介意,有我看住皇上,你尽管放心大胆地睡啊。”
“要不,你们搬出玉寿殿;要不,我去睡别的殿。”潘玉儿心有余悸。萧宝融定住脚步,头也不回,态度特别坚决,“休想,朕才不放你离开朕。”他不可能同意。萧衍马上打断萧宝融的话,“皇上,你快出去,别吓坏玉儿。玉儿,我们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你放心,我保证,这样的情形皇上不会出现第二次,有下一次,玉儿再这样决绝好不好?那个时候,我肯定不劝你,还帮你。今儿太晚了,玉儿先睡吧,啊。”是的,他绝不允许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他向他自己发誓。“哼。“潘玉儿背转过身,怏怏不快走向龙床。
“走啦。”萧宝融拉起萧衍,就向外走,他还不愿意他在潘玉儿跟前多出现呢,更何况她现在衣衫不整,会被看到不少她裸露的肌肤的。有宫女则向里面走来,萧宝融和潘玉儿折腾过的地方那么凌乱,床缦都有掉到地上的,为避免触景伤情,宫人们也勤快,要在第一时间清理好现场。
由萧宝融登基,似乎一切都是天意,也是理所应当,萧宝卷已死,萧诵的皇太子位又被轻松废掉,排资论辈讲究远近,就应该由他来登基,别人无话可说。国师也一样无话可说,在皇宫喝过不少酒的他,夜很深才回到他的国师府,不打扰别的家人,不打扰后宅的妻子,他悄悄来至他自己的寝室,要一个人睡下。
“咯吱”一声,国师的衣服还没有脱完,睡房门就被打开,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海狸。胡海狸?可是萧衍和萧宝融一直要他找,并且解决掉的,国师还没有开口说话,眼睛就向不远处他的宝剑瞅去。“怎么?你想杀了我?”胡海狸一伸手,从腰里亮出他的寒天剑,一指国师放桌子上的那把剑,“拿起来,来吧。”
“我这——”要是在自己家打起来,得被折腾成什么样啊,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肯定闹得满城风雨,再被萧衍和萧宝融责备,他们一直遍寻不到胡海狸,人家找上他的家门,还让他跑掉,实在说不过去吧,他自己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对手,国师为难。而且,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迫于形势,他其实并不想与他为敌,他也挺不容易的,他理解他,“你深夜到我家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跟我切磋武艺?”
“当然不是。”胡海狸收好寒天剑,“我看你倒是有那个意思,你在瞅向你的宝剑嘛,就成全你喽,不切磋更好,我来,当然是为别的事。”“我瞅向宝剑,那是自然反应,你深夜出现,我只是想自卫,才看我的宝剑的,还有,我一直奉皇命,要追杀你。”两个人这种谈话,哪里象冤家对头,倒如同朋友一般,国师实话实说,“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不想和你为难,我体谅你的苦处,请你也明白我的身不由己,互相关照。”
“你也知道互相关照就好。”胡海狸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掂掂茶壶。茶壶里面的水还是热的,这是国师的家人,为他晚回来,还是到皇宫去饮酒,特意准备下的茶水。胡海狸自己拿一个茶杯,再摆一个,倒上两杯茶,“请。”“你倒一点儿不客气,还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国师只是说说而已,他并不介意,甚至欣赏胡海狸的所作所为,他也坐到桌边,和他面对面,端起更靠近他自己的那一杯茶杯来喝一口,然后放下,“你找我,也不是为了和我喝喝茶、聊聊闲天,这么简单吧?”即使差不多猜得到,他还是让他自己说。
没有必要客气,胡海狸直言不讳,“你弄过来你的几个朋友,昼防夜防,不让我靠近玉儿,你们这样做,实在没道理吧?我跟玉儿在一起近千年,这千年当中我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她就只是我的妻子,你们的皇帝换了,还是抢夺我的妻子,未免实在说不过去,欺人太甚。”
国师本来也不看好萧宝卷、萧宝融他们与潘玉儿混在一起呀,只是事不遂他的心愿,皇帝都离不开她呢,甚至萧衍都卷在里面,无法自拔,“胡壮士,这个,我们皇帝做什么事,我们只有劝谏的份,听不听,谁管得了呀,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他们要是扭起来,我们再坚持也无济于事啊,是我们只能听命于皇上,皇上自己做什么,绝对有他的自由,我和我的几个朋友提防你靠近先皇的贵妃娘娘,还不是听从的是新皇帝和衍王的指示,我们身不由己,没办法呀。”
“这就是你们助纣为虐的理由?人间的皇帝,要全天下老百姓的性命,要你们自己的性命,你们也听之任之,随便他,给他?”胡海狸就不相信,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和利益,还能不在乎自己的。“唉。”国师叹口气,“胡壮士在这个世界上虽然生存近万年,却一直在黑玉家园躲清静,很少到人世间来走动,不清楚我们人类的规则,也情有可原。皇上再昏庸,也不至于把老百姓都杀光,那样的话,他就只是个光杆皇帝,再也没有人听他指挥,当皇帝还有什么意义?。至于我们个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今天登基的新皇上下令让我去死,我恐怕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照着做。”
“你们——还真是愚腐,死到临头,也不反抗皇帝的暴行,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胡海狸实在想不能明白人类怎么是这样的,既然想不明白,也就没必要明白,反正他看到的人类,几乎个个都是这样的。他找国师,可不是为了谈论他这个黑狐狸与人格格不入的分歧,“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和你的朋友与你带领的那些人,别再为难我,阻挠我,我要带走玉儿,远走高飞,过只属于我和她两个人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