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好不容易听说了自己可以请个先生学启蒙的好消息,回到院子却看见了一脸紧张的冬寻。
她做了个口型:怎么了?
冬寻连忙摇头,想要引导她进自己的房间。薛莹眼珠子一转,一溜烟跑进了旁边的隔间。果不其然,甄妈妈正捂着脸,一副哭得就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这可了不得了,虽然平时她爱掉金豆子,但哭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呢!
安慰人这种事从来就不是她擅长的,看见她这样,薛莹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站在门边有些迟疑地叫了一声:“甄妈妈……”
听见她的声音,甄妈妈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抬起脸,两眼红肿到只剩下一条缝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抽噎着,鼻音浓重:“三小姐,快去歇着吧,喝点水。”
“甄妈妈,你别哭了。”这样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闻言,甄妈妈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我苦命的三小姐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她克三夫人的罪名算是落实了,这以后府里肯定会越来越不待见她,本以为熬过这几年,过了十四岁三夫人重新接纳她了,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可如今一来,她罪名坐实,三夫人只怕也不想再管她了。
“我不是挺好的吗?”薛莹没办法,硬着头皮过去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脸,“刚才赵庄头说,我可以请个夫子回来学识字啦!”
“嗯。”甄妈妈点头,哽咽着捂住脸,“奴婢知道,这是好事。”
“那你就别哭了呀,眼睛哭坏了,以后怎么给我做漂亮衣裳呢?”
站在门外的冬寻听着这小小人儿娇声娇气安慰人的声音,神色复杂。
………………
“请不到先生?”薛莹有些诧异地问。
“不是请不到,是一时半会请不到合适的。”巧丫解释。“师父说,这附近也有些秀才开学堂教学生的,但若是请到别院来,总归不合适,毕竟那是外男。”她说的师父就是合安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合安婶越发欣赏她,前几天已经喝了巧丫的拜师茶,正式收了这个徒弟。
至于请先生这回事,说白了就是这院子里没个主事的,生怕压不住人家呗。再说了,甄妈妈是个寡妇,年纪又不大,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请了个男先生在院子里住下,风言风语只怕少不了。
管得住酒泉别庄的人的嘴,管不住外面的人呀!
“那,赵庄头的意思,是请个女先生?”
巧丫点头:“可这里毕竟是乡下,想要找个识字的女先生不容易,所以还要多花些时间。”
薛莹连忙道:“啊,没关系,我不着急。”确实,毕竟是找老师,马虎不得。她也不想找一个一板一眼、只会照本学科的夫子——那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