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准备下水么?”林熙然哆嗦着发僵的右手,将割好的两根芦苇秆递给夏霜寒道:“卵石上有青苔,当心打滑。”只不过,他的话音才刚落,夏霜寒还是因为脚底打滑而扭伤了右脚踝。
“哎呦!”夏霜寒痛呼一声栽进水里,也管不了那许多,心中只想着逃命要紧。
“搭把手!”向林熙然求助后,扭伤了右脚的夏霜寒抱着林熙然的胳膊,和他各咬着一根空心的芦苇秆,隐没进了水潭深处。
这边,水中的夏霜寒和林熙然刚刚按压好因为水流而漂起来的衣摆和头发,那边,好不容易才追上来的长脸男就出现在了水潭边的小路上。
默默潜藏在水底的夏霜寒和林熙然依靠着稍稍探出水面的芦苇秆进行着呼吸,他们在等待时间过去,等待那长脸男走远。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直到夏霜寒认为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的时候,她在水底朝林熙然打打手势,示意他原地等待,之后,便游出了水面。
“林公子,你还好么?伤口怎么样?”这是在夏霜寒确认水潭边暂时安全并潜下水带上林熙然一同回到岸上以后,夏霜寒问出的第一句话。“林公子,你还能走么?麻痹散还没有完全发作吧?能走的话我们快走吧!”
“夏姑娘,不用再走了。”浑身湿透且药效已经蔓延到了整个上半身的林熙然瘫坐在岸边的岩石上,冲夏霜寒微笑道:“我们不用再走了,都结束了,所有的试探都结束了。你,合格了!”
“你什么意思?”无视掉高肿起的右脚踝的隐隐作痛,夏霜寒忽然开始感觉心底发凉。她顺从心底的直觉,伸手从林熙然湿漉漉的衣襟里摸出那把她方才递给他的匕首,然后,慢慢转过了身。
在夏霜寒身后几丈外,李大叔、络腮胡男和长脸男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围成了个半圆形,从他们灵活的行动来看,夏霜寒知道,迎风倒的药性已经解开了。
“姓林的,你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手握匕首的夏霜寒强忍着右脚的伤痛,跳起来将林熙然扑倒在地,随后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说,你和他们三个今日玩的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把戏?”
“夏姑娘,你冷——”立在三人中间,手里提着夏霜寒的布包的李大叔最先开了口,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霜寒高声打断了。
“不是主谋就给我闭嘴!姓林的,你说!”夏霜寒头也不回,只拿后背冲着李大叔,兀自将手中的匕首微微向前一抵,她扫一眼那伤口处冒出的鲜红血珠,暴跳如雷道:“姓林的,戎族人脾气暴,这你是知道的;我在西市当街用马鞭抽人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所以,我现在到底有多愤怒我相信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今日这件事儿,你如果不能说出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你就等着回京城让我满大街追着抽鞭子吧!”
“夏姑娘,你说了,不是主谋就给你闭嘴对吧。”被利刃抵住咽喉的林熙然平静地微笑着,缓声道:“那我想告诉你,你找错人了,主谋,是你的未婚夫陆庭轩,不是我。喏,你看,他现在就站在你身后。”
闻言回过头,夏霜寒只看见那个半个多月前夜探她闺房的俊美男子正迈步越过李大叔三人向她走过来。
今日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夏霜寒已经不想立马去弄清了,她只知道她今日这一路的逃命、躲藏和提心吊胆,全都拜陆绍云所赐,她现在,只想把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陆绍云!”夏霜寒丢下匕首站起身,将全身的力气都攒在右手心里,只待陆绍云走到她的面前便照着他的左脸用力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