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日子,跟随着林熙然学习了一小部分易容术的夏霜寒,慢慢掌握了假喉结的方法。而为了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究竟到没到家,她开始在每日外出之前都戴上它。
五月初六骑马去西市买布的这一日,夏霜寒很明显地也戴上了假喉结。于是,女扮男装时本就可以以假乱真的她,有了假喉结的锦上添花,在外人的眼里,她就更是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男人”。因此,夏霜寒和陆绍云手牵着手坐在茶楼二楼边的景象,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也就实打实地成了“断袖”。
大夏的京都,官府是明文规定不允许开设“男风馆”的。可俗语有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需求,为了赚钱,即使是非法的勾当也同样有人愿意干。毕竟,就连冥婚盗尸这样会被判处苦役的罪行都尚且不能免俗,开设男风馆这样处罚并不严厉的事情,也就自然更加不可能免俗了。
城西,夏霜寒与陆绍云所光顾的那家茶楼对面,一个名为“梨园”的戏园子,就正是这么一家挂羊头狗肉的“男风馆”。
“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金吾卫副统领,定国公府的陆五公子居然也好男风?”
男风馆三楼,夏霜寒与陆绍云所在位置斜对面的某个房间里,一个眼角泛着邪魅,嘴角挂着凉薄笑容的男子斜倚在窗边,一边望着对面茶楼里的两个人,一边轻蔑道:“亏他平日里还一副正人君子、豪气干云的样子,啧啧啧,当真是虚伪得叫人恶心。”
“世子爷,怎么您的人明明坐在这里,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您这样,当真......当真是叫奴家伤心啊!”内室里,男生女相的小倌侧坐在那长相邪魅的男子身侧,欲拒还迎道:“莫不是,世子爷腻味了奴家,想以新人换旧人了?”
“怎么,吃味了?”襄阳王世子苏逸兴转回头来,起身用手指抬起那长相妖媚的小倌的下巴,调笑道:“你若是真的那么害怕被本世子厌弃,那就使出你的浑身解数来好生服侍本世子,让本世子离不开你不就是了?”
“呀,世子爷讨厌。”娇滴滴的假意抱怨中,两具火热的躯体纠缠到了一处。
而在苏逸兴摩挲着怀中小倌的肌肤时,他的脑海中,却不知怎么地,飘过了夏霜寒那张带着勃勃英气的脸庞。“说起来,那样的男子本世子还真没碰过呢,也不知,那样的男子,抱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而对面茶楼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入神地思考着该怎么处理她和陆绍云日后的关系的夏霜寒,却对街对面男风馆里的人和事,一无所知。
五月初十,端午节过后的第二日,城西“葳蕤园”,这个专门为豪绅巨贾、世家名流培育花木的种植园,迎来了夏季的第一个赏花会。
黄蜀葵、月见草、半枝莲。
落新妇、福禄考、晚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