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为了自己而活啊!倘若朝阳这辈子都要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包袱,那身为他的姐姐的我,在看他活得那么辛苦的同时,又怎么可能真正过得踏实、幸福呢?”
此时此刻,关于陆绍云究竟是怎么得到了前世的记忆的这件事,夏霜寒已经没有时间去深究了。她现在所需要做的,是确保陆绍云能够找到神医沈扇仪,从而治好陈经纶,进而保证她现如今的牺牲不会白费。
“庭轩,沈神医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只要你能在三个月内找到他,那我们之间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转圜的余地?什么意思?难道说苏逸兴还能对你放手,成全我们俩么?”夏霜寒的话语,为陆绍云那已经被绝望荼毒成一片荒芜的盐碱地的内心,注入了一股甘甜的清泉。
“详细的情况,因为我和苏逸兴之间的约定,因而我暂时无法告诉你。”同样抬手轻轻摩挲着陆绍云那瘦削了不少的脸颊,面带沉稳笑容的夏霜寒抚慰道:“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只要你愿意等,那我终有一天会离开苏逸兴,重新回到你身旁的。”
“好,我等,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都等。”知道夏霜寒绝对不会骗他,故而相信他们之间还有可能的陆绍云,再一次将心上人紧紧抱进怀里道:“在等你的过程中,我会找到沈神医,请他治好陈经纶,并且妥善处理好我母亲和裴娉婷的事情。之后,你能不能看在我愿意入赘夏家的份上,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呢?”
“你说什么?入赘夏家?你真的已经这么决定了吗?”梦寐以求的幸福居然来得这么快,这让夏霜寒一时之间只感觉难以置信,“国公爷怎么办?你的祖父,他会同意你的决定么?”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妥善处理。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你和苏逸兴之间的那个约定,他是不是真的会信守到底。”愁眉深锁的陆绍云面带担忧道:“倘使他违背约定,硬要欺负你,而你又反抗不了他,这又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约定,包括了他不会碰我这一条?”心存好奇的夏霜寒稍稍退开一些,微微仰头凝视着心上人黑沉沉的眼眸道:“难道你不但找回了前世的记忆,还又获得了读取他人心思的能力?”
“读取他人心思的能力我没有,我只要能读取你的心思就好了。”
现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的陆绍云,回想着方才见到坐在花轿中的夏霜寒的那一刹那道:“方才见到你的一瞬间,我只在你的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欣喜,倘若今日的婚礼会让你真正成为苏逸兴的妻子的话,那么在你见到我的一瞬间,你的眼中就应该是悲戚、绝望,无能为力的情绪才对。”
深知陆绍云这是回想起了前世他们虽然相爱却被迫分离的场景的夏霜寒,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正是因为我们上辈子一起体会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所以现如今你才能在冷静下来后,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和反应昭示着我并没有陷入真正的困境是不是?”
“是。”抬手轻轻碰了碰夏霜寒被咬破了的嘴角,陆绍云面带疼惜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用,护不住你。”
“不是,这不是你的错。”摇头叹息的夏霜寒微微一笑道:“好了,既然现在事情都说完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也已经决定好了,你现如今是不是该把我送到襄阳王府去,和苏逸兴拜堂成亲了呢?”
“......即使知道你们俩不过是一对挂名夫妻,我也觉得实在是难以接受。”深知唯今之际,抢亲或者破坏婚礼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陆绍云,气愤地攥紧了拳头,实在不愿意把自己的心上人送到别人的怀里去。
“放心吧,苏逸兴在我这里是绝对讨不到便宜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你我成亲那日再做真正的新娘子的。”夏霜寒说到这里微有羞涩道:“毕竟我早有准备,绝不是贸贸然就答应苏逸兴,决定嫁给他的。”
闻听此言,心中禁不住生出好奇与疑惑的陆绍云很快就发现,前世今生一直缭绕在夏霜寒身上的那股淡雅的缅桂花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闻来只让人感觉宁神静气、心绪沉定的香味。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买来的好东西。”夏霜寒叙述至此神秘一笑,随后便欺身到陆绍云身上,在他的躯体上轻轻蹭动。
对于已然找回了前世的记忆,故而在心理上早就已经开过荤的陆绍云而言,夏霜寒在他身上各处敏感点上蹭动的行为,按理来说应该瞬间点燃他的欲\望才对。可是,没有,夏霜寒身上现如今的此种香味,只让他感觉心止如水,头脑清明,丝毫生不出半分欲念。
“这种东西你哪儿弄来的?对身体没害吧?”瞬间明白夏霜寒身上只要带着这种香,靠近她的男人就不可能正常勃\起的陆绍云,感觉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娜芙迪庙里记载着的啊!石壁上的文字说,这调和香无毒无害,是专门给那些妻子怀孕了的丈夫们防止身上难受用的。就是其中几味香料少见了点、贵了点,所以用的人几乎没有就是了。”
对现如今已经贵为忠义乡君的夏霜寒而言,在买香料这件事情上,她当真已经是不差钱了。于是乎,不使用汉人医书里记载的“抑兴丸”,而是使用这种汉人完全不知道的香料,来对付警戒心强且懂得歧黄之术的苏逸兴,就成了她在面对他时所能采取的最好的自保手段了。
眼见自己的心上人有了此种香料保驾护航,对于夏霜寒即将“羊入虎口”嫁给苏逸兴的这件事,陆绍云也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于是乎就这样,知晓今日的婚礼仅仅只是权益之计且势在必行的陆绍云,就这么在与夏霜寒互诉衷肠之后,不甘不愿地带着她下了楼、上了马,并赶在吉时之前,抵达了襄阳王府正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