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皇帝此举,不是无意的,而是有意贬辱后家,是有意表示对慈禧太后为他所立的皇后的不满和抗议。???.?r?a?n??e?n `
皇后也就是醇王的内侄女,从小就见惯了的,在醇王意中,实在不是皇帝的良配。
然而贵为亲王,却不能行使“父母之命”来过问儿子的婚事,这已是极大委屈,而且这份委屈还是说不出的苦,因而也是难宣的抑郁。
迫不得已,只有尽量自宽自解,寄望于大婚以后,皇帝对他的“表妹”观感一变,琴瑟调协,便是如天之福。
谁知他这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大婚才不多几日,宫中已有传闻,皇帝对皇后真正是“相敬如宾”,淡得不象夫妇,更不象新婚夫妇。这些传闻,如今看来是证实了。
如果皇帝是象穆宗那样敬爱嘉顺皇后,就决不会有此令皇后失望、失面子的停止赐宴后父的旨意。
一亲政就有这样任性的举动,使得醇王忧心忡忡,眠食不安。
虽说“知子莫若父”,而他对慈禧太后的了解,更比对不是朝夕承欢膝下的“儿子”来得深切,慈禧太后能容忍皇帝独行其是吗?
能容忍皇帝对她所立的皇后冷落吗?穆宗是她的亲子,尚且不能容忍,何况是她一手扶立的嗣子?
宫闱中从此要多事了!醇王在他最亲密的僚属面前叹息。
“千万要瞒着皇上!”醇王在病中一直叮嘱,“别让他惦念,别让他为难。”
一直瞒了一年多,皇帝始终不知道醇王的病情。
醇王的病一样,日坏一日。皇帝亦微有所闻,却不是在书房里得自师傅们的陈述,而是从珍嫔口中打听到的。
“你那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臣妾是听人说的。”珍嫔笑道,“他们都当臣妾不懂事,说话不怎么瞒着。”
“原来如此!”皇帝悚然动容,“你可要当心,你听到些什么,除了朕,千万别跟第二个人说。”
“臣妾除了跟皇上密奏以外,也不能那么不懂事,到处乱说,自己招祸。”
“对!你懂就好。”皇帝很欣慰地,“你说的‘他们’是谁?是太监?”
“是!”
“是那些太监?”
“这,”珍嫔娇憨地笑着,“臣妾可不能跟皇上说了。”她又正一正脸色说,“皇上要想听这些新闻,就别追问来源,不然就听不到了。”
皇帝料知珍嫔决不肯明说消息来源,也就不再多问。
一**四年十月初十为慈禧太后的六十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