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申武功高强,如今渐渐神智不清,林宛也不敢再招惹他,悄悄地退到了陆曼仪的身边。
陆琦姗、陆锦云和林宛都静静地观察着陈申的情绪变化,而陈申却怔怔地看着陆曼仪的背影,看着她平静而温柔地喂养孩子,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她似乎早已忘记了此刻正面临的危险,或者从来不曾把陈申当成她的危险。
陆曼仪怀里的孩子吃完奶,便累得睡着了。陆曼仪紧紧地抱着她的女儿,靠在林宛的身边,眼神戒备地看着陈申,生怕陈申再把她的女儿抢走。秀眉微蹙,眼中含泪,目光中有气愤,也有哀求,悲悲切切地劝道:“大表哥,皇上和太子殿下对海宁陈家、对我们陆家一直十分容忍。即使这几十年来,老祖宗帮着南越国,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大封国,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也从未对我们的族人下手,你又何必要苦苦相逼呢?”
陈申眼睛一瞪,怒声喝道:“你住口!你现在是周家的儿媳妇,你当然会帮着他们说话。我们海宁陈家的百年基业都毁了,习武的族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嫡系一脉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还说他们周氏不曾亏待我们?”
陆曼仪十分痛心地看着陈申,小心翼翼地道:“大表哥,我的母亲也出自海宁陈家,而且是嫡系的血脉,我身上也流淌着陈家的血。我的女儿虽然姓周,但她也是陆家和陈家的血脉。但是,皇上、太子殿下、摄政王殿下都不曾对我们另眼相看,不曾亏待过陆家和陈家的族人。只要你们愿意安分守己,只要洗心革面、改过自新,朝廷必然不会追究,你又何必要回来?又为什么要掳走我的女儿呢?大表哥,你是知道的,孩子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着,便嘤嘤地哭泣起来。
陈申看着哭泣的陆曼仪,心便不知不觉地软了、慌了、乱了。咬着牙,握紧着拳头,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眸,也不知在想起什么。
林宛将手中的药粉悄悄地挥洒在地上,又将掌心的药粉,在裙子上不经意地擦净。这药粉对别人没有任何作用,却可以使陈申心绪不稳,逐渐失去神智,再次走火入魔。
陈申的心越来越乱,心跳也越来越快,渐渐无法思考,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脑袋,喉间发出一声声痛苦地低吼。
林宛拉着陆曼仪缓缓向门边退去,陆锦云和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琦姗也小心翼翼地绕过陈申,悄悄地跟了过来。
可是,就在几人快要走出暗室之时,陈申却突然站起身来,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站住!”说着,便伸手向陆曼仪怀中的孩子抓了过来。
陆琦姗走在最后,柳眉微皱,毫不犹豫地迅速拍出一掌,将陈申打退了回去。
陈申完全没有想到陆琦姗会突然出手,大家都知道陆琦姗会武功,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她对谁动手,更没有人知道她的武功究竟如何?
林宛却从来不曾小觑过陆琦姗的武功,因为她知道,陆琦姗身边的金掌宫、曲掌宫,以及前倩女宫宫主陈素素的武功,都是陆琦姗亲自传授的。陆家的女儿都会武功,陆锦云和陆曼仪应该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她们二人的武功究竟如何。
所以,林宛也顾不上陆琦姗和陆锦云,拉着陆曼仪便拼命往外跑,直到在通道中看见迎面赶来的周天启和周天正时,才心中大喜,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