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心里颇为惊奇,便道:“阿秀见识粗浅,卜卦也是胡乱玩的,还请伯温先生指点一二。”
刘伯温略捻了捻胡须,道:“诸人皆称夫人肖猴,若伯温猜得不错,夫人原本应是肖兔的吧?今年再逢兔年,已是本命年,流年本多灾祸,如今又是闰五月,闰月冲兔,夫人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阿秀心中一惊:自己原来的属相,只有郭子兴知道,再没告诉别人的,怎么他会知道,如果不是听人说的,那就是算出来的?这样的话,真成了半仙不成?于是又问道:“伯温先生果然知晓世事,但请先生再多指点些。”
伯温眼睛眯了下,犹豫再三,“夫人过谦,伯温让夫人少从此道,是因为卜卦于夫人伤身,若事无紧要,还是宜少为好。至于命格,伯温不才,实在不敢妄言。但于国公宏图而计,请夫人眼下提防一人。此人和夫人如今亦敌亦友,须得仔细才好。”
阿秀脑子里不知怎的,听到亦敌亦友需要提防,竟然浮现出徐达那面带轻蔑的脸,为了消除顾虑,阿秀赶忙道:“先生尽管直言,无论吉凶,只求个心下清明罢了。先生切莫以为阿秀是个只会拣好听的话来听的人。”
刘伯温躬身答道:“夫人放心,此人眼下暂时无虞,只需从长计议而已。”进了一步,压低声音又道:“此人便是徐达,于夫人而言,夫人若替国公压服之,可为国公平添双翼,但若是让他恃宠生骄,恐怕容易伏下祸事。不过如今大战在即,还顾不上他,不过提醒夫人早作打算罢了。究竟如何,请夫人三思。”
果然说的是徐达,这刘伯温总不会也是穿越的吧?据说写了烧饼歌,能以预言诗来隐晦暗示此后百余年的兴衰,难道真是穿越的?应该不会吧,遇到个徐达已经头疼了,这简直太折磨人了,不行,试探下!
“伯温先生和徐达是同乡么?还是旧相识?”阿秀贸然道。伯温摇头道:“非也非也,徐达和夫人应该是同乡,和我却不是。我只是此间人,并未夫人那彼间人。”
阿秀一惊,这刘伯温就差没说我和徐达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了,至于他自己,此间彼间的,就择开了他自己,却给我留足了面子,又说明了自己和我们不同,可见人品不错。
伯温见阿秀若有所思,又见风更急了些,便出言提醒道:“风紧了,夫人回舱吧。湖上不比岸上,风大寒气也重,且仔细些,免得受了寒。一切从长计议,明日之战,有惊无险夫人不必过虑。”
阿秀听他这么一说,果然觉得比先前要去取衣服的时候更凉了些,便点点头,道了谢回到了舱内房中。开了门,点了灯,用纱罩笼住灯火,阿秀坐下,出了神:徐达亦敌亦友,却怎会是穿越的人呢?瞧他一脸鄙夷的态度,是想告发我,还是想去元璋那里说些什么?
越想越乱,直到窗纸透出银色来,阿秀才胡乱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似乎没得许久,却又被隆隆声惊醒,仔细一听却是鼓声,竟是两军行船对阵,击鼓准备开战了。
阿秀忙不迭的熄了灯,跑上甲板,只见远处水面上的船舰近了许多,显得更是大了些,大概在三四百米外的地方列开了阵势,一艘艘舰船好像浮在水面的小冰山一样,实在壮观。这几年陈友谅的造船技术突飞猛进啊,阿秀想。
朱元璋和刘伯温徐达正在议论敌人舰阵布局,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阿秀出来,冲她暖暖一笑,然后继续谈论起来。
没多久,敌船开始移动,向朱元璋的船队进行进一步的靠近。朱元璋早已分兵拔令完毕,大战正式开始。
徐达带领先锋船队,依靠小船敏捷和快速的特点,快速直接的贴近敌船,每个小船上的二十人一起用挠索上了船,火铳声中,其余小船的人也上了船,与敌军贴身以武器近战。
徐达如此便拖住了几艘大船,另外一批由俞通海领导的,装备火炮的小型舰船,也快速的驶向陈友谅的船队,等其余前行的敌船进入射程,便以炮火攻击对方,由于是顺风,陈友谅的船队攻击上明显处于了劣势。
朱元璋在座舰上指挥观战,阿秀建议他且战且退,继续以顺风的优势拿炮火占敌军的便宜,朱元璋点头称是,刚退开几十米,却感觉船身一摇,像是搁浅了。
阿秀眼见着敌船逼了上来,敌船上的人渐渐都看的分明了,暗自叫苦,急中生智,下的船底,以自己以前在公园划游船的经验,指挥船工该如何借力划出浅滩。交代的明白了,再上夹板时,敌军的脸面五官都已看的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