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奇了,‘子不嫌母丑,犬不择家贫’,铁柱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怎能和文正那种不孝子相比?你不可因为文正而对铁柱灰心。”阿秀宽解素心,拉她桌边坐下。
“且不说这些吧,先把药膳吃了,他日你去与不去,大可以从长计议,我们全如你意就罢了!”莲儿示意杜鹃揭开食盒,取出一个紫砂罐子,“喏!趁热吃了,倒头睡一觉,来日再寻来日愁!”
阿秀点点头,素心依言慢慢喝着,不一会厨房送了晚膳来,素心要起身布菜,阿秀扯住她,到底一路吃了饭,又命人送素心回去休息。
莲儿起身准备告辞,门外跑进一人带着泪痕扑通一声跪在阿秀面前:“王妃娘娘,我们夫人不好了!”阿秀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凝雪,忙问:“午后还好好的?如今是怎么了!”
凝雪哭着回道:“午后娘娘走后,我们夫人闷坐着无趣,就把蕙兰夫人送的茶点吃了一碟,当时不妨事,方才刚要用晚膳,突然腹痛不止,竟像是要滑胎!娘娘快去看看吧!”
阿秀和莲儿对视一眼,不敢怠慢,齐齐带人前往秋芹住处,路上阿秀又差人飞马去请戴思过来。刚进院子,就听见秋芹痛苦的嘶喊,阿秀心里一沉,疾步进房,见秋芹躺在床上汗湿了头发,脸色惨白,下人和稳婆忙进忙出,带着鲜血的盆子绕过阿秀等人端出房去,屋里满是血腥之气。
既然见了血,阿秀知道孩子怕是不中用了,拉住一个婆子,让她火速去库里取山参,秋芹见阿秀进来,挣命一般拉住阿秀的手:“王妃娘娘!我与侧妃娘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竟然下毒害我,我如今不中用了!待我死后,王妃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阿秀握住她的手:“现在是什么时候!说这样的话!你的孩儿一定保得住,你撑住,我找了戴思大夫,定能保你们母子平安!”
莲儿闻听秋芹所言,又见地上一片狼藉,早已大惊失色,如今被血气熏得阵阵恶心,不由得捂了嘴。阿秀扭头看向莲儿:“你去!去通报王爷,让王爷速速回府!”转而又向莺儿,“你如今带人去别府,喊蕙兰过这府里来!”
等待如同汪洋,阿秀觉得压抑漫长,眼睁睁看着秋芹数度昏厥,往日何等鲜妍的美人,现在如同鬼蜮一般,阿秀觉得惋惜之余,疑惑更深:蕙兰为什么会下毒?既然交好,如今这样岂不是太明目张胆落人口舌?而且自己也吃了一块,为什么没有不适?
待得戴思到府,秋芹已经昏死过去,救人要紧,戴先生慌忙取出银针刺下以后,出血渐渐止了,少不得又一番折腾,胎儿落下,保住了母亲。
阿秀早已知道孩子没有保住的可能,但是听闻戴思说出来,心里还是很难过,不是她枉做贤德,实在是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罢了。有子无子,一府之内也好,放眼天下也罢,都是安身立命所依傍的根本,自己子息缘薄,所以见不得这孩子尚在母体就骤然夭亡。
正待和戴思深谈,莺儿恰好引了蕙兰进来。阿秀见蕙兰脸上有惊惶之色,不由得冷哼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