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阿秀终于在莲儿盯着下好好吃了两碗饭,莲儿这才饶了她。
撤了饭,两人做到炕几边,碧痕和燕儿端上备好的茶果,退到外间,莺儿喊了小四一处去后面说话,只留素心在里面伺候。
阿秀见她们下去了,把孙福的事一一告诉莲儿,末了问:“难道是我妇人之仁嘛?所以生出这么多事端,害了这些人命。”
莲儿摇头:“姐姐生性良善,想着息事宁人,又念及她生下几位王子不忍苛责,是姐姐的善心。至于蕙兰,是她自己一步步越走越窄,与姐姐无干。”
阿秀摇头道:“如今我竟没有办法:若是依法处置,蕙兰固然应死,处死侧妃,必要禀告王爷,此事必然瞒不住,何况三子年幼,来日知道生母身死缘故,又如何是好?况且若瞒不住王爷,死的人只怕更多,但如果此事就此瞒下只治孙福,日后蕙兰再生事端又该如何?”
莲儿摇头:“投鼠忌器,姐姐只怕最在意的是标儿吧,王爷虽宠蕙兰,但毕竟已是旧事,何况蕙兰善妒,多次冒犯姐姐,王爷早已淡了她。标儿这些年养在姐姐膝下,此番又替姐姐传递消息,恐怕姐姐最担心的是标儿知道缘由难以自处吧?”
阿秀点点头:“标儿仁厚,若无此事,来日即便知道我不是他生母,定然也不会与我生分,但若真的处置了蕙兰,来日标儿知道了,以他是非分明又宽容大度的性子,对我不会深恨,但终究会生分了罢!”
莲儿不忍的摇摇头:“标儿自幼便如姐姐般宽人严己,若是知道原委,宁可自苦也定不会怨怼姐姐,但也恰恰因得如此,姐姐才动了不该有的不忍。”
“那么依你,又会如何?”阿秀问莲儿,“如今我真的全无头绪,心乱如麻。”
莲儿沉吟许久,终于想出一法:“不如先按下罢!等过了年,秋芹大好了,派人悄悄透了消息给秋芹,让她自己去求王爷,姐姐全做不知,如何?”
阿秀端起茶细细喝着,思虑再三,终于道:“恐怕只有如此了,只是明日还要不要去问蕙兰,孙福如何处置,还是伤脑筋!”
莲儿拈起一块点心:“点心是极好的,捏的紧了却难免不妙,姐姐缓一步是一步。明日先知会孙福,给他银子安家,去之前先让他招供画押,也便不怕他来日跑了。”
阿秀拿定主意:“就依妹妹所言吧!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如此了,世子年幼,丧母毕竟不妥,以后也容易遭人非议。”
莲儿轻声解劝道:“这却无妨,姐姐没有所出,标儿自幼养于姐姐膝下,如同嫡子,况且来日王爷登基为帝,到时无论立嫡立长立贤,标儿都是不二人选。”
阿秀点点头:“国之储君,向来是国祚之本,贤德比其他天赋更为要紧,标儿不过十岁,已经颇有王侯之风,在百官中风评也甚好,我属意标儿,王爷也深深赞同,所以为天下计为一府计,标儿的前程,是最要紧的。”
“姐姐苦心孤诣,只为给天下觅一贤德君主,王爷打天下,自然需要杀伐决断,须得雷厉风行冷峻严厉,守江山却需要标儿般宽容随和知人善用。方为济世安民之道。”莲儿心服,一时感慨道。
阿秀点点头:“妹妹说的便是我心所想,天下乱了这许多年,一朝得安天下,自然以民生安乐为要,所以,标儿是我全部的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