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令方极为欣赏许慎,两人相识时间不长,彼此间却有些默契,他觉得许慎也许不会再出现了,自己的傻妹妹恐怕是要伤心了。其实他岂会看不出令彤对许慎的好感,那样逸群出众,品行高洁的一位医者,即便世家子弟里,比他好的也不多,讨个女孩子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到了医馆,发现门口排着三、四个人正等着看病,令彤开心道:“定是因为有病人他不便丢下不顾,因而不去采药了”
两人近前一看,却是门也未开,窗扉紧掩,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也许是他觉得上山采药太苦了,不便带你去吧?”令方站在令彤身后。
“不会,他绝不是食言之人!再说,我也去过的……”
“他若不愿带我,前日必会同我讲的!”令彤咬了咬嘴唇。
“他会不会出事了?哥哥,我们打开门进去看看吧?”
“先等等,待我问问。”令方转身向一位病人走去,作了个揖温言问道:“敢问阁下今日什么时候来的?可见过许医生?”
那人抬眼看了看令方兄妹,见二人锦袍华服衣冠楚楚,便知是豪门大户里的公子小姐,又看令方礼数周全极有教养,便笑着回答:“小的昨日午后便来寻许大夫看病,见未开门,想来他不在,便回去了。今日特地晌午之前就来,不想仍是大门紧锁,也不知他在不在里面?”
令彤眼巴巴的望着哥哥,令方走到门前,尝试着用力一推,门竟然开了!走进屋去,厅内却是空空荡荡并无人在,东西都收的干干净净,晾在梁上的草药也都收了起来。
来到内室一看,只见床铺被褥折的整整齐齐,打开衣柜,里面空无一物!又回到厅堂内,只见八仙桌上摆了有二三十包草药,每一份上写有求医者的名字和与药方,上用小楷写着:此为三日之用量,日后可按药方自行抓药煎药。
除此再无其他字迹,又见桌上有一包银两和和一张半旧黄纸,拿起一看,竟是此间房屋的租契,细察之下,发现此屋尚有半年才到期,而桌上的银两正好够房费之用。
此外再无他物留下,屋内还余留着草药气息,正是那许慎身上常年所带之气味。令彤一语不发眼里蓄着泪,从屋里走出去,令方自是不放心跟着她。
经过巷子口那家小面馆,令彤停下,走进去。
伙计还认得她,笑容可掬道:“这位小姐好,前日才来小店吃过面的不是?”
令彤点头,泪珠已然在往下掉了,伙计手足无措道:“啊呀,这怎么话说的,是不是饿了?您别哭啊!”
令彤扯着他的袖子问:“你昨日可见过许医生来吃面?”
“哦,那许医生哪,他昨日中午还在这里吃的面。”
“吃完后呢?”令彤问。
“吃完后,他将这半个月来的帐都结清了,当时我们掌柜的还问哪,说还未到月底,先生何用急着结账?”
“他怎么说?”令彤顾不得满脸的泪痕。
“他说……这以后,他不住在这里了!因此要把帐结掉”
“你们掌柜有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令彤问。
“问了,我们掌柜的也不愿意他走,那许医生说,医者行走天下,治病救人不拘在哪里,四海皆可为家……”
令彤终难再忍,放声哭了起来,吓的伙计心慌意乱道:“小姐还是进里屋去吧,在这大门口,其他客人还以为小的欺负您了……”
令方上前拍了拍伙计的背,对他歉意的笑笑,上前将令彤拉开,带着她向前走去,她抽泣道:“他真的竟然一走了之了!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