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绵眯眼道:“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这几年的朝堂变化觉得有些奇怪,萧玄在朝堂未稳的情形下又去招惹道门,他哪里来的底气?怎么也说不通,可如果有他老子在身后给他撑腰,这就说得通了。”
张雪瑶习惯了两位好友对萧煜的各种揣度以及口无遮拦,早就不以为意,道:“就算萧煜还活着,既然他当年选择辞世不出,那么大概此生是无缘再见了,你们都赶紧收了心思,着眼当下才是正事。”
秦穆绵又是轻拨几下琴弦,平复心境,道:“既然说当下,要不今天就说说那个年轻人,徐北游。”
唐圣月点头赞同道:“前几日张雪瑶铁了心要将位子让给这年轻人,我怎么也劝不了,正好你回来了,你给她说。”
秦穆绵望向张雪瑶,又是拨弄几下琴弦,隐约有杀伐之意。
张雪瑶见两人大有要联手质问自己的意思,不由无奈笑道:“说好了过几天一起玩马吊牌,今日就要跟我翻脸?”
秦穆绵往下一按琴弦,道:“前不久我见过那小子,正与萧家丫头厮混在一起,大智大勇没看出来,倒是有些小聪明。”
唐圣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徐北游,及冠之年,师父是公孙仲谋,还有个养父韩瑄,如今与萧知南走得很近,是个很有主见的小家伙,看这情形他是打算上朝廷的大船了。”
张雪瑶微笑道:“如今世间能与道门相抗衡者,唯有朝廷而已,他的选择不算错。”
唐圣月稍稍加重了语气,道:“你别忘了,张家和卫国是毁在谁的手里!”
张雪瑶平静道:“毁去卫国和张家的是萧瑾,若真要追根究底,那也是萧煜所下旨意。”
被反将一军的唐圣月面露霁色,秦穆绵接过话头道:“那好,先不去说萧氏兄弟二人如何,我们只说徐北游,他一个毛头小子在如今这个强敌环伺的时候,凭什么接班上位?”
“如果事事都要问个凭什么,这事情也就没法做了。”仍是一身丧服的张雪瑶捧起茶,轻啜慢品。
秦穆绵毫不松口道:“平常时节也许无妨,非常之时却必须如此。”
开始还算其乐融融意味的三个女人此时已经是有了些许剑拔弩张的意味。
“论心机程度,萧玄比起他爹萧煜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徐北游去了萧玄的手底下,还不得连整个剑宗都一起赔进去?可怜公孙仲谋操劳大半辈子攒下的这点家底,怕是要为他人做了嫁衣。”唐圣月冷笑道,有意无意地瞥了张雪瑶一眼。
“这也是我担心的,不过帝都那边传来消息,萧家丫头因为婚事的缘故,与萧玄的关系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和睦,若此事为真,则大有文章可做。”张雪瑶放下手中茶碗道。
秦穆绵眼神一凝,“我早就听说萧家丫头肖似林银屏,如此看来倒还真有点意思。”
张雪瑶轻声道:“林银屏临死前把牡丹留给了嫡亲孙女,说不定就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毕竟知子莫若母。”
唐圣月难得认同了张雪瑶一次,“这倒像是林银屏的行事风格。”
也许是提起林银屏的缘故,秦穆绵有些腻歪,中断这个话题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照咱们三个这么个唱法,这台戏唱到明天也唱不完。依我看不如把徐北游叫到眼前来,到时候再作决断。”
既然秦穆绵让步,张雪瑶也退了一步,道:“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只要你们别太过苛求,那我也不会出手偏帮,全看他个人能耐如何。”
“好。”秦穆绵一锤定音,“那就定在六月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