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人随拳走,冲天而起,直撞萧林。
……
在距离圜丘坛十里之外。
一名玄衣道人以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上划出一道血槽,然后用鲜血在手掌上画出一个玄奥符篆。
随着道人画符,原本就阴沉无比的天空骤然变得漆黑一片,继而响起冬雷阵阵。
天下道法以雷法为尊,雷法以五雷天心正法为首。
此乃天师府的不传之秘。
道门素有五殿十二阁之说,以镇魔殿居首,在十七殿阁之外,还有一府,名为天师府,由掌教真人亲掌,地位尊崇。
天师府内有大小天师之分,身份清贵,大天师几乎可等同于殿阁之主,而小天师也丝毫不亚于镇魔殿中的大执事。
这位玄衣道人既然能用出五雷天心正法,毫无疑问是四大天师之一。
当他画完手中的符篆之后,最后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龙阳涎,刹那间天空中有震人耳膜的炸雷声响,苍穹如同被炸开一个窟窿,一道紫雷轰然坠落,如一道紫色瀑布,飞流而下三千尺!
道人朝圜丘坛方向一指。
天地间一道横雷,炸向圜丘坛。
……
在距离圜丘坛二十里之外。
这里距离梅山已经不算太远,地势略有起伏,不再是一马平川。
两名老人行走在一道山脊上,山脊不算陡峭,但是雪大路滑,让人走在上头难免要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滑落下去。
其中一名佩刀老人自言自语道:“世人都说,萧瑾劳心,我林寒出力,这个说法不能算错,但也不是全对,如果我真是个只知道出力的角色,坐不稳草原汗王的位置,他萧瑾若只是懂得耍弄心机手段,撑死了就是个谋士,也没资格与我联手,细细算来,从简文元年我们就开始共事,时至今日已经是五十七年,将近一甲子的时光,委实不算短了。”
青衣老道人默然不语,望向几十里外的圜丘坛方向。
林寒也随之望去,只见远方天地异象频频,光怪陆离,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在这一甲子的时间中,我们有过两次出手,太平二十年和承平元年的那场庙堂变故算一次,不过被我那位姐姐给强势镇压下来,今日算是第二次,我和萧瑾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这个天下,处心积虑地杀一个萧玄,容易,可天下还是大齐朝廷的天下,所以不在于杀不杀萧玄,而在于如何将这个天下握到手中。”
林寒收回视线,问道:“青师,若是我们得了天下,你想要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青尘轻声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我想要一个道门掌教真人的尊位,你给得了吗?”
林寒呵呵一笑,“如今秋叶在世,自然不能,可如果秋叶飞升,那也未尝不能一试。”
青尘不置可否。
林寒忽然望向在风雪中隐隐可见的梅山轮廓,自嘲一笑,“如果我那位姐夫在世,恐怕这会儿我和萧瑾还是安心做自己的大齐藩王,绝对不敢生出什么别样心思。”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青尘平淡道:“就当下而言,能一气杀掉萧玄和萧白父子是你们唯一的机会,而萧玄也看出这一点,所以他不惜走了一招险棋,主动离开帝都城,离开那座让秋叶也忌惮三分的皇城大阵,来到此处举行祭天大典,摆明了要以身为饵,开门揖盗。”
林寒呼出一口雾气,轻声问道:“依青师看来,我们胜算几何?”
青尘平淡道:“五五之数。”
林寒大笑道:“五成把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