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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典舒再也没看见穆云新发自内心的笑过。
穆云新再也没有去上过西席的课,也再也没有入这似水宫半步,也再没有穿过黑色的衣服。
日日穿着的,皆是那大红衣袍。
红得宛若鲜血一般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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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殿上,穆云新的身子已然彻底地躺在了绒毯上,双眸无神地看着梁上那盏灯火,眼中蓄着的泪顺着眼角流下,隐入黑发间,不见踪迹。
母妃离开后,他便一直跟在了德皇后木澄的身后,那个温婉儒雅的女子,会对着自己扬起和煦笑意的女子,他曾以为,是除却母妃之外,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你永远不会知道,人心,可以黑暗到什么程度。
穆云新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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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西席处上课,穆云新几近每日都是在外头贪玩,纵使被穆天德训斥过几次,可是次次都是被木澄给拦了下来,皆是道他还是个孩子,怎可这般严厉训斥。
那时候,穆云新的心头,对于自己的这个第二个娘,更是多了许多感激之意。
“典舒,那个小篮子带来了吗?”两年过去,穆云新的个头明显高了不少,一身红色的衣袍,远远地瞧去竟是美的好似一个女子一般。
典舒,却是没怎么长个子,宛若和八岁一样,听着穆云新的话,明显做错了事情一般:“我……我这就去拿……”
“要你有什么用!”穆云新明显有了些不悦,随着年龄的增大,穆云新身上那股皇子的气息终是开始一点一点显露出来。言罢,甩袖向着凌婵殿回去。
典舒站在原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在看到了穆云新那远去的红色身影时,咽回了话.
三皇子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跑回凌婵殿,穆云新的步子还未入内,便听到了木澄的声音:
“最近,新儿是不是还是没有去西席那儿上课啊?”
“回皇后娘娘,三皇子一直都是和他那个跟班在宫中四处玩耍,没有上过课。”回答她的,是年纪还很小的沙舞。入宫得早,沙舞虽看着小,心绪却是比这凌婵殿上任何一个下人都要细腻缜密。也因为年纪小,便成了木澄安排监视穆云新最好的人选。
听到里头的对话,穆云新倒是没有多大的想法,脚步不停,便要往里头走去。
下一瞬,脚步却是一下子生生止住,因为木澄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去自是最好,也省得我费心思,他越坏,本宫这心头,也是越放心了。”声音轻柔,和往日里对穆云新说的音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