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言、得行毕竟比李岱大三岁,身量也高大一些,从左右护着李岱朝人群中挤了进去。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
只见人群里跪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穿一身孝服,耳边别着一朵小白花。脸倒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头发也像是细细的梳过的。面前放着一个卖身葬父的牌子,一下子就让李岱想起他当初葬他父亲时的绝望,下意识的就想帮这姑娘一把。
挤上前去,温声问道,“姑娘,不知你葬父亲需要多少银两?”
这姑娘抬头看了一眼李岱,只见她眼里流波一转,李岱一身的行头就被他估算了出来,这小子应该是来参加秋闱的书生,身穿棉布做的衣服,可见家里三代应该都没有为官之人,应该略有几分薄产,否则也不会出门还有小厮陪着。
这搁在别地儿应该算是一个好去处了,可在皇亲贵族遍地都是的京里,却是没法用眼睛瞧了,这姑娘假装没有听见李岱的话,用帕子微微擦了擦眼角。
李岱皱了皱眉头,正欲开口再问,人群却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身穿暗青色绸袍的少爷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番这白衣姑娘的装扮,嘴角讽刺的一笑,伸手用扇子挑着这姑娘的下巴,轻浮的道,“这张小脸还真是我见犹怜啊,不过你爹死了还有心情化妆,呵呵,哭了这么久眼泪都没有见一滴。”
收回扇子,手背后,似是考虑了一会儿,“都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如今我也算是见到了。罢了,今日少爷我就日行一善,纳了你个小贱货。”
说完冲身后勾了勾手指,“来人,替这小美人把他爹葬了!”
伸手将这姑娘拽了起来,这姑娘也不反抗,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顺势往他怀里一倒,抬头冲他媚笑了一下。这少年哈哈大笑,大手摸了一把这姑娘的脸,“还真是个小贱货!走,跟少爷回家去!”
李岱看着这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还是他太年轻,竟然有人连父亲之死都能利用。想罢,默默摇了摇头,这时四下人群的议论声也传开了。
“怪不得这姑娘在这里跪了三天了,也没走,原来是没遇见穿绸袍的啊!”
“幸亏我等没买,这等人物我们可无福消受。”
“哎呦!您可别再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姑娘根本看不上你好吗?!”
......
李岱眼底涌上一抹厌恶,冲着得行、得言道,“我们走吧。”
刚走两步,又扭头恶狠狠的说道,“这事儿回去谁也不许告诉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