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人直接说出心中阴暗的一面,承离心中还是一阵不舒服,尤其是美子还在自己身边。
“算了,”严守利河田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不过加作。”
他直直的看向了承离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滕物取钟他究竟想做什么吗?”
“你知道?”承离下意识直接回道,直到他的话语已经说出了口,他才意识到严守利河田到底说了什么,心中震惊异常:“你说什么?”
“呵呵呵呵。”严守利河田只是笑了几声,没有回话。
承离知道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哪怕代价再大也要知道这个消息。
因为之前不管滕物取钟做什么,他都没有预料,没有准备,甚至是滕物取钟已经做过的事,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只要知道滕物取钟的最终目的,那么一切的一切自己就都会明白了,甚至是滕物取钟将要做什么,我也可以猜测一二,做好准备。
承离一时思绪百转,突然间他笑了起来,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呢?
“你要我做什么?”承离下定了决心,滕物取钟到底要做什么,我一定要知道。
“好。”严守利河田收起了笑容,原本就已经显得阴森的脸阴冷了下来:“我要你,杀掉滕物取钟!”
虽然承离早有预料,但严守利河田说出的条件还是让他的脸色一变,他紧紧皱住了眉头:“严守利河田大人,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你觉得我能干掉滕物取钟?”
严守利河田惨然一笑,骷髅一般的脸上在这一刻显现出了一丝无力:“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什么需要你办的?”
承离想了想又问道:“那么胜公子和元公子呢?我可以保证绝对尽我全力保护他们离开这……”
承离没有说下去,他看到了严守利河田已经干枯的脸一下子扭曲了起来,眼睛放出了凶狠的光,甚至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颤抖着,他又忍住不住捂住了嘴咳嗽了起来。
承离沉默了下来,看严守利河田的样子,他们俩怕是凶多吉少了。
“呵呵,算了,”严守利河田松开了手,看着骨结毕露的手掌,看着手掌上已经萎缩的皮肤,看着皮肤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红,他突然间无力的笑了一声,“我还是告诉你吧。”
只要,只要能够对滕物取钟造成影响,哪怕是一点点,我也愿意!
承离看着严守利河田转过身颤颤巍巍的走回了他的家,看着他在风中摇晃的身形,回想起记忆里他曾经意气风发时的样子,心中止不住一酸。
无关立场,无关对错,无关善恶,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遭遇的同情——反差太大了。
算了,承离晃了晃脑袋,只是日本人,只是日本人而已,何况自己都还自身难保呢。
最后看了一眼严守利河田的身影,承离带着美子一起进了丛林。
黑暗吞噬了光线,吞噬了他们两人的身影……
“哈~哈~”滕物取钟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收回了一道灵魂,顿时感觉自己全身都舒服了很多,连精神也清净了很多啊。
果然,分离自己灵魂的话,会对自己的精神造成影响,滕物取钟感觉自己现在思考事情也快了许多,以前那些已经遗忘的事又重新回忆了起来。
虽然后遗症很大,大到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压抑下去了,但是。
但是自己若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成为师傅口中的天才呢?又怎么可能压下那几个师兄?又怎么能继承草藤斋的传承?又怎么能享受到现在这样的权势?享受到以前绝对想象不到的一切?
师傅待我是好的,其实草藤斋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滕物取钟陷入了回想,当我把他们杀掉的时候,他们都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啊。
呵呵,尤其是师傅那时候的样子,是被活活气死的吧?
滕物取钟依稀记得自己被师傅抱回来时的情景,自己原本是孤儿,师傅带自己来到草藤斋,抚养自己,教导自己,在自己眼中他就是父亲一样的人。
内疚吗?对。
羞愧吗?肯定。
悲伤吗?是的。
心痛吗?当然。
……
但是,我不后悔!
若是没有役小角的法术,那现在的我心中应该是满满的不甘心吧,没有天赋的僧侣,最后只能离开寺院做一个孤零零的野法师。
也许还会收几个和自己一样没有天赋的弟子。
“嗬嗬嗬嗬,嗬……”滕物取钟不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泪水滑了下来。
师傅,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滕物取钟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恍惚。
很快了,很快就可以了,很快,我就可以把草藤斋的名字传遍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