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法师,在我死去之前依靠自己的力量成为法师!”
在相川山房成为法师之前,这是他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或者,是唯一的一句话?
相川山房已经记不清父亲到底有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了,既然记不清楚了,那么,这就是唯一的一句话没错。
但是法师是什么?成为法师之后究竟要做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又应该做什么?
每当看到风吹落叶,见着雨打残枝的时候,相川山房时时会这样想起,然而每每想到最后,剩下的只是满腹的空虚惆怅,寂寞到一种莫名的哀意升上心头为止……
其实或许愁意的起因不是因为那些残花败叶,而是因为父亲说话时的那张脸吧……
那张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精悍,充满了各种各样物欲的肥脸……应该是对那张脸感到恶心而产生了疑惑,进而想到那张脸说过的话……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触?
相川山房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遭遇使然吧,或许……
那么所谓的法师究竟是什么呢?
是堕落成一个只知道享乐交配的废物吗?
现实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但相川山房认为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接着一个的都是这样?
相川山房是看着自己父亲的变化渐渐成长的,自他记事起,他的父亲还不过只是一个法师学徒,也没有得到族长的位子,只是一个喽啰般的小角色,即使在学徒之中,他的资质也不是最好的,长老眼中比他更有作为的大有人在。
但是父亲没有一点气馁,没有一丝怨天尤人,只是每天不断的努力修行,不断的努力,没有一丁点的懈怠……或许其实还是有怨言的,也有不满,也有愤恨……
其实努力的人还是有的,比父亲资质更好也更努力得到的资源更多的人也还是有的,但为什么却是父亲最先成就法师的地位,一举获得族长的地位了呢?
原因直到很久后相川山房才从不经意中得知,那时候他还沉闷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不再在意了,只是那种事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那时候他还这样想着呢。
然而最终他还是做了,如同他的父亲那样,然后得到了和他父亲一般无二的法师地位,登上了族长的宝座。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两者成为法师之后不一样的处事态度吧,因为自己还记得父亲的那种丑脸,那种浑身上下都弥漫着的腐烂的朽木一般的气息。
或者,是因为代价太大,所以使得背负的责任更为沉重,也就没有了享乐的心思了……
完全不同于他父亲的作风,使得相川山房在家族中得到了一致的好评,认为相川一族将在他的手中壮大起来,将会恢复先祖时期的荣耀。
但实际上只有相川山房自己明白,他对于那所谓的家族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不断的努力想要将其发扬光大?这种说法简直可笑!
他之所以如同学徒时期没有一丝懈怠的模样,只是不想像他父亲那样死得无比凄罢了。
最终自己还是选择了那个秘法,后果是什么其实父亲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了,他很明白自己将来的遭遇,但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又怎么可能成为法师?又怎么可能得到无上的地位呢?寿命的减少,伴随时令而来的彻骨剧痛,还有死亡时被怨鬼撕咬一样的苦楚……
但也是靠着那个法术,相川山房还有他的父亲才得到了法师的力量,但是,那真的的好痛好痛,是一种从骨髓深处传来的痛苦……
不过,终究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吃掉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女,以及更早的时候吃过的母亲的肉,兄弟的肉,还是有好处的。
在相川山房成就法师的那一刻,也许是体内古老传承的血脉觉醒,也许是体内死气淤积的爆发,也许是那个术法的附带效果,谁都不知道,但那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有了对生气的强烈感应。
尤其是对人的生气,相川山房能够在一里之内,依靠感应将所有的人清楚的分辨出来,除非有结界的隔绝,但一张开结界,散逸开的法力波动对于法师而言就像是夜空中的皎月一般,分外明显。
所以……
“给我滚出来!”
相川山房将体内近三成的法力都输送到了掌心的符文之中,在将掌中托着的火球轰击了出去之后,又紧接着释放出三团烈焰,向着感应到生机的地方打了过去。
这一次绝对是个机会,只要能得到清水大长老的赏识,以清水一族加上媛巫女居的实力,解除我体内的灵源异常化,或是给我一些延寿的秘法,不会有多少问题的,好歹我也是一个法师,实力上比起其他法师还要略胜几筹……
“相川山房,你干什——哦?……啊,原来如此,干得好!”清水朝光一开始见相川山房突然停下了身形向着一旁攻击了过去,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下一秒就感觉到那里突然传来两股强大的法力波动,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那两个家伙,原来是藏在这里啊!
这么说的话前面那两股法力波动……嗯,看来只不过是两股波动性质相近的法力光团。
我说呢,带着累赘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快的速度。
差一点就被瞒过去了,看来相川山房这个人还是有些门道的,和那些家伙不一样,清水朝光看了看身边那些一脸诧异的法师,心中一阵反感。
这些家伙,已经完全沉醉在享乐之中了,以为成为了法师就能万无一失了?
看来是在最近这么多年平和的生活中彻底麻木了,已经忘了在几百年前,初级法师,不,即使是中级法师也不过是强一点的炮灰而已。
典籍中明明记载的清清楚楚,几百年前发生战争的时候,那些被大妖的喽啰小兵干掉的中级初级的法师,每一次可都有几十上百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