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有所不知,朱丰年有心对付张大人,若咱们住进姚家,那木炭怕是就进不了姚家的门了。”那对夫妻少说也有些岁数了,天寒地冻,若是没了火,不知要遭多大的罪。她想了想,“夫人,梦儿还小,怕是吃不了将来的苦,要不你还是留下张大人,暂时回娘家吧。”
“笸箩姑娘!你!”张夫人有些愤怒,声音难免有些大,竟将怀里熟睡的梦儿惊醒,她一边安慰着梦儿,一边怒不可遏道:“姑娘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想劝我离开我相公吗?我只不过回娘家几天,家里便多了你这个女人,你此刻说这样的话究竟意欲何为?”
闻言的张继生,终于从颓废中回过一丝神来,他愕然的盯着笸箩,甚是心痛!
笸箩则被骂的云里雾里,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竟是理解错了吗?笸箩无奈笑笑,如今张继生一穷二白,也只有这深爱着张继生的张夫人,才会以为她想勾搭她的丈夫吧。
“你笑什么?”张夫人气急。
“张夫人,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笸箩解释,“我并不是劝你们和离,要想姚家不被连累,二老绝对不能送任何东西前来,你是姚家独女,二老定然视你为掌上明珠,定会冒着被连累的风险来帮助你们夫妻,即便不为你,那梦儿呢?唯一的办法只能让你带着梦儿回去,至于张大人,我与云溪定会好好照顾他。”
张夫人闻言,心知是自己误会了笸箩,红着一张脸再也不敢看向笸箩。她看向身边萎靡不振的丈夫,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她思虑再三道:“姑娘……我相公如此这副模样,我怎么放心得下,梦儿我会交给我爹娘,我得陪着我相公。”
笸箩皱了皱眉:“那若是——”
“姑娘放心,此事我会解决,定不会连累到我父母……”张夫人搂着哭泣的梦儿,眼中已然有了清明的神色。看来,她确实已经想好了对策。
眼见自己的奉劝无效,笸箩便不再多费口舌,静静闭目养神起来。不一会儿,一阵寒气袭来,使得笸箩不由得咳喘了几声,她睁眼看向门前,只闻张夫人歉意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梦儿想上茅房,所以……”
“无碍。”笸箩笑笑。只是转瞬,她的目光变得深沉而悠长。
下雪不冷消雪冷,如此寒到极致的天气,怕是又要丧不少的人命吧……
身上一沉,一条厚厚的被褥便盖在了她的身上。她微微一笑,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他总能适时的为她送来“温暖”。
“你身子不好,小心着凉。”云溪抓了她冰冷的手,细心的为她搓了搓并提醒,“一会儿喝了药再睡,再等等……”
笸箩点点头,这才发现云溪的眼圈竟全然泛着黑,一脸疲惫的模样。她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少年,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却尽心尽力守护了她这么久,为了她的病,他竟操劳了不少……想到此,她反握了他的手关切道:“云溪,你的黑眼圈很重,还是先去睡会儿吧,那药我一会儿自己喝。”
“不行!”云溪一口拒绝,“这两日连续操劳,你的病似乎又加重了些,我看着你喝才能放心些。”
笸箩默了默,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她突然发现之前那个骄傲的少年,此刻竟然成熟了许多。她轻轻叹了口气,竟突然觉得心中沉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