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啊,弟弟,二十多年前,他们兄弟俩送走了父亲。这一回,又轮到他送走自己的兄弟。田单,二十年前害死父亲,现在又加害弟弟。李青与你,势不两立。隐忍握紧双拳,吩咐妻子宋氏道,“你好好照顾景氏。”
以深沉的目光再回看弟弟一眼,头也不回,大步向前。
景氏不吃不喝,她就陪在李敢身边,哪都不去。
“弟妹,你吃点东西吧!你再这样,身子会熬不住的。你这样,小叔子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好过的!”宋氏焦心劝道,她好说歹说,景氏都像是没听见似的,没有丝毫回应。
素姑再也看不下去了,哭喊道,“夫人,夫人,你想想你的几个孩子啊!他们已经没有爹了,娘亲可再也不能出什么事了。”拭着眼泪,“皇后,你还有你的姐姐啊!夫人,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皇后在景氏身边劝了一天,景氏如同石像一般。
景氏还是定在那里,眼睛里只有李敢的身影,她,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不愿意听见。
没有人能逃过死亡,没有人。
今日事出突然,李部李陵在府里忙里忙外。现在大伯母宋氏,长媳钱氏和李萦陪在景氏身边。
往日里精明不失凌厉的母亲,就如同木偶一般坐在死去的父亲身边,李萦揪心般的痛。她跟素姑低语一番,素姑连连点头,没一会儿就消失在灵堂。
李萦所能做的,就是依靠在母亲身边,给她仅剩的温暖。
很快,素姑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木盒。她将木盒放在景氏眼前,打开。
景氏涣散的目光在打开木盒的一瞬间得以聚拢,那是他送的。
木槿花发钗,是成亲第一年他送的。蝴蝶玉佩,是他在外征战大半年回来送的。护花铃,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的礼物。小木盒里满满当当的首饰,都是李敢送个景氏的。
景氏留下一滴滴泪,带着红色的血。
素姑惊呼,“夫人!”连忙用帕子擦拭,帕子全是血。素姑慌了,一屋子的人都手忙脚乱,打水,叫太医。
李萦知道,母亲伤透了心,悲而泣血。
景氏缓缓站起来,厉声道,“好了,都安静下来,不要吵吵嚷嚷的!”
原来的景氏回来了,但总少点什么。
景氏再次抚摸丈夫的脸庞,亲了他的额头,在他耳边低语。
起身,“啪”一声,景氏亲手合上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