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抬起下巴,高傲道:“我现在就要去见族长,问问他,我母亲堂堂诰命夫人,尔等可否这般无礼?我乃京城秦府,正四品太常寺少卿秦沇的嫡长女,尔等在我面前可否如此放肆?”
秦娥步步紧逼,将几人问得哑口无言,这时忽一人道:“大姑娘的口齿未免太伶俐些了吧?”
秦娥等人都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六旬老妇,由梅姑姑扶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婆子。
秦娥不认得她,疑惑的望向梅姑姑,见梅姑姑朝她微微点头,略略安心。
那老妇人神色严肃,很有威严,让人见之便要怯上三分,不敢多言。
她看向假的大管事四人,冷哼一声,道:“大管事人何在?”
那四人唯唯诺诺,再无刚刚的嚣张气焰,道:“在家里。”
老妇人重重哼了一声,颇为生气。
梅姑姑喝道:“还不快滚回去?”
几人连忙作揖告别,埋头跑了出去。
梅姑姑对秦娥道:“秦少卿千金,还不快过来拜见族长夫人?夫人听说令尊病故,堂会都未听完,就赶过来了。”
原来这是族长夫人!
秦娥上一世并未接触过她,对她没有了解,但见她虽面容严肃,却帮她们出头赶走了那四人,再加上处于对梅姑姑的信任,对她也十分感激。
下了台阶拜谢道:“多谢夫人照顾。”
族长夫人点了点头,道:“逝者已逝,你们节哀顺便。我带了三个熟悉丧礼事宜的妇人过来,让她们留下帮你们。”
三个妇人便含首垂眼的走上前来,各个穿戴得整整齐齐,神色恭敬。
族长夫人又道:“秦少卿夫人突然病故,你身为长女要挑起当家的担子,不能乱了分寸。”顿了顿又道:“你能当起家,不被外人所欺,着很好。但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要时刻记得谨言慎行,以免伤及名誉。”
说完就让梅姑姑扶着,回去了。
秦娥站了良久,被二麽唤了几声才唤回神。
“磨磨,没想到族长夫人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二麽亦感慨道:“多亏有她,不然咱们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有了人帮忙,一天时间,一应事物已经备齐。灵堂上,白幔高挑,灯笼高悬,秦娥等人披麻戴孝,沈氏的棺柩停在正中。
秦娥花了两百两银子,买了棺材铺里做好的一口棺材。
深夜,灵堂上寂静寥寥,秦娥独自一人跪于灵前。一天两夜未睡,精神紧绷到极致,神智也有些恍惚。
秦娥看着满目的白色,陷入深深的无助和自责。
她重生,一愿身边的人能平安康健,二愿能为母亲平冤昭雪。
她汲汲营营,最后还是没能挽救母亲。
“姐姐。”
秦娥循声看去,秦嫣不知何时跪在身边,小小的人在宽大的孝服下,衬的越发瘦小。
“姐姐,母亲走真的不在了吗?嫣儿若是想她了怎么办?”
秦娥抱住她,泪水沾湿了两人的衣衫。“嫣儿莫怕,你还有姐姐,姐姐永远陪你!”
秦嫣放生大哭起来。
灵堂外的一角,武魁凝眉看了半晌,又隐身在黑暗中。
未多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快速的飞远了。
京城某处,一个庞大的机构快速的分拣着信息。一只缠着红色线的信签被挑选出来,层层转交上去。未出一刻钟,送到了孟景柯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