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捡起链子在阳光下仔细看了一番,道:“二婶儿真是好眼力,这也看出来了。不过这又怎样呢,一条链子而已。”
齐氏反问她:“元娘可知我在哪捡到它的吗?”
秦娥看她一眼,心道重头戏终于来了。
“不知道。”
齐氏目光深沉。“我是在你母亲的故居门前捡到的。”
秦娥望向齐氏:“二婶儿的意思我没听懂。”
“元娘恐怕不知道,你母亲当年出嫁时十里红妆,陪嫁的一百二十抬箱笼可谓各个价值连城。当年你们去了辽东府,这些东西都锁在了老院子里。”
“这件事情我略有耳闻,这与三婶儿有什么关系?”
齐氏冷笑道:“何氏的家底,京城可谓无人不知。她手里没钱,整日里东挪西凑,是出了名的小气鬼。可前几天的捐款,却好不在意的捐了五百两。”
“何氏一直都偷偷的挪用公中的前放高利贷,前阵子还被骗走了一大笔钱,连下人的冬衣都买不回来,可就这样子一个人,却一夜暴富,你不觉得奇怪吗?”
齐氏坐直身子,除了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蜡黄,整个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舒服。
“何氏很有可能挪用了你母亲的嫁妆!”
秦娥深深的看了齐氏一眼。
何氏偷拿沈氏嫁妆的事她一早就已经知晓,可没想到二夫人竟然也发现了。
还有何氏放高利贷的事,二夫人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二夫人真是深藏不露。
可是她为何突然告知自己这些?
秦娥微微歪着头,摩挲着手里细细的金链,“二婶儿这样说,可有证据证明?”
“这链子不就是证据?你若不信,我可以找个机会让你见见何氏的那支凤钗。”
秦娥把东西放回匣子,微笑道:“我不是不信这个,只是只凭这东西出现在母亲的故居,就说三婶儿偷拿母亲的嫁妆,理由不充分啊。二婶儿这样聪明的人,不会没想到这个吧。”秦娥顿了顿又道:“另外,二婶儿无缘无故,干嘛去母亲的故居呢?”
秦娥的话问的好诛心。
齐氏却一点儿都不在意,镇定的浅浅一笑,“我是有所怀疑,所以才去了一趟,正好捡到这个。这件事就如你所说,单凭这个自然无法断定何氏的所作所为。只是我想到了,就在心里藏不住,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你一声。”
说完齐氏又掩唇一叹:“你母亲过去曾对我多有照拂,她遭逢大难我心里一直很难过。今天给你提个醒,或者我说的不对,但都是做婶婶的一片好意,也算全了我对你母亲的一片感激。”
秦娥对一直知道齐氏会说话,可到如今才真正刮目相看。多严重的一件事情啊,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四两拨千斤的成了市井小民般的拉家常了。
难怪何氏有老夫人撑腰,方姨娘有秦沇撑腰,她还能在府里占上一块地方。
秦娥心里感慨万千。
老太爷果真好眼力,给秦洮相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媳妇。
齐氏见秦娥垂首不语,心里却有些急。心道难道她早已经知晓这些了?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