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捂着肚子歪靠在大迎枕上,眉头紧蹙,对李嬷嬷道:“老爷一直在跟卫家议亲,怎么议来议去,最后跟静安侯府结上亲了?”
许嬷嬷道:“是静安侯府找上来的,请何夫人保的媒,老夫人高兴的不得了。”
方氏冷笑,“她当然高兴了,卫家再好能比得上静安侯府威风?”
许嬷嬷也语意讽刺道:“老夫人一直不张罗和卫家的婚事,还不是因为卫长青太优秀,不甘心秦元娘嫁得好。静安侯的二公子是个病痨,这门亲外甜内苦,甜了秦家,苦了秦元娘,她自然乐开了花。”
“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老爷对元娘表面上不热络,心里其实很惦记,他怎么会同意呢?”方氏凝眉苦思,忽然唉哟了一声,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许嬷嬷大惊,赶忙扶着她躺下,“姨娘觉得怎样,肚子可疼的厉害?可要请大夫过来?要不要喝点热水?”
方氏脸色苍白,“不用,好点了。”
许嬷嬷道:“姨娘就别惦记这些了,她好与不好,跟咱们都没关系。您安安稳稳的养好胎,顺顺利利的生下小公子才是最重要的。”
方氏点头,这一胎来之不易,没什么能比得上这个重要。可还是放心不下,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下身子,叮嘱道:“你再去多打听打听,了解清楚了回我。”
许嬷嬷道:“好好好,您放心吧。”心里却打定主意,不跟她提半句。
静安侯府里,闵氏也正纳闷。
“奇怪,何夫人拿了轶儿的庚帖去秦家,怎么还没有回来?”
刑嬷嬷寡言少语,板着脸道:“应该快回来了。”
可是等到傍晚,何夫人也不见踪影。
闵氏表情很不好看,派刑嬷嬷去找何夫人,“去把她叫来,我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刑嬷嬷带人去何府,何夫人惊讶道:“我已经把庚帖交给了孟大人,怎么夫人不知道吗?”
“哪个孟大人?”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贵府的大公子,麒麟门的督主,孟景柯孟大人呀。孟大人说,把秦大小姐的庚帖拿给他就可以,我以为侯夫人知道呢。”
刑嬷嬷不悦道:“二爷和秦大小姐定亲,拿回来的庚帖自然要交给夫人,你交给他干嘛?”
“二爷?”何夫人看着她,“定亲的明明是孟大人。”
饶是常年面无表情的刑嬷嬷此时也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何夫人道:“我带去秦家的庚帖,是贵府大公子的。”
事情太大,刑嬷嬷一时没了主张,“您跟我去一趟静安侯府,跟夫人当面解释。”
何夫人笑道:“我家里还有好些事,改日再去看望夫人。来人,送客。”说完三步并两步,绕进了后堂。刑嬷嬷欲追,被下人客气的拦住,她心知何夫人是不会跟她走了,急急忙忙的回去跟闵氏禀报。
闵氏听说消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咬牙道:“去把侯爷请回来!”
静安侯一进门就皱眉道:“找我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问半天也说不清楚。”
“侯爷,出大事了!”闵氏把庚帖的事急急忙忙的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