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的瞳孔骤然一缩。
秦娥看在眼里,“你很清楚,在姑祖母的眼里,秦暄才是秦家的未来。而只要有她在,以秦暄的资质,出阁入相大有可期。秦家终究是大房的,是秦暄的。”
“母亲说您为了二叔,甘心忍让。可人的欲望和野心是会不断增长的。你自恃有这个本事,企会心甘情愿,只为他人做嫁衣。”
“或许一开始你就未甘心过,草蛇灰线,伏线千里,如今到了你要实现心愿的时候。佛挡杀佛,人挡杀人,你觉得姑祖母挡住了你的路,你就要除掉她。而除掉了她,你便有机会毁掉秦暄,届时这个家就只能依靠秦晓支撑,秦府的一切就都是二房的了。”
“二婶,你说我分析的可对?”
齐氏的脸上,如古井无波。但秦娥知道她已怒火滔天,恨意似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娥眉眼一疏,这情况早就预料到了,但还是不禁感叹齐氏的城府和定力。
“你无凭无据,说我谋害姑母。你这是毁谤、诬陷!元娘,你怎能这样对我?”
“二婶儿,你心知肚明我在你房里找到了什么。”
“你找到了什么?”
“证据。”秦娥斩钉截铁道:“证明你谋害姑祖母的证据。将那些可以引发哮喘的药粉化成水,把普通的安神香放进去浸泡,再烘干。姑祖母的房里,点的正是你处理过的安神香。”
齐氏泰然自若,一点儿也不着急。
秦娥微微一笑,“当然,你发现我的动作后,应该已经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了,我现在相当于没有证据。可那又怎样?如果我告诉姑祖母,以她的手腕,纵然找不出你的马脚,你也绝无再进一步的可能,你所有的计划都将付之东流。”
齐氏眉头一颤。
“你可知我为何没有说?“秦娥轻轻一叹,“我不想她难过,也不想让秦晓难过。”
“你处心积虑,想要为秦晓铺一条康庄大道,想让他执掌秦家。可若秦晓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该如何自处?自己崇拜敬重的母亲,竟是个杀人凶手!”
“够了!”
齐氏喘着粗气,儿子永远是她的软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此停手,放弃你的执念。”秦娥道:“姑祖母的安神香,我已经换成了普通的安神香。我不说,姑祖母就不会知道,秦晓也不会知道。”
“条件?”
“放弃管家权。”
齐氏似笑非笑,“你要管家?”
“我不像你们,我没有兴趣。至于谁来干,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齐氏没有说话,但秦娥知道,她答应了。
当天晚上,秦怀玉问秦娥,“你白天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姑祖母,您帮我父亲找个继室吧。”
秦怀玉愣了半晌,“你想让你父亲续弦?”
一般没有女儿想要后妈,秦怀玉万万没有想到秦娥提出这样的想法。
秦娥道:“这事不该我说,可是我要出阁了,嫣儿和暄儿都小,您年纪大了,我不忍看您跟他们操心。而且大房一直没有主母,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以前跟老夫人,我不敢提。但您不同,您看上的人一定很好,我很放心。”
秦怀玉愣了半晌,重重拍了拍她的手,“元娘,你能想明白,很好。你放心,姑祖母一定找一个好人,绝不会让嫣儿和暄儿受半点委屈。”
秦娥莞尔,又一桩心事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