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身红衣似火,一头乌丝垂肩,鹅卵型的脸蛋,黛眉挺鼻,肌肤白皙可见汗毛,微笑间竟是媚眼如丝,洛小桑心中一荡,觉得这女子笑起来真是好看得紧,只是被她这么盯着,便全身发烫,脸上不知不觉竟是红了起来。
“咳!”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对面的算命先生咳了一声,洛小桑忽的一震,脸上金色一闪而过,转瞬间便是恢复了常态。
那女子依旧巧笑若兮,只是眼中讶色在无人觉察下一闪而过,见那算命先生破坏了气氛,娇媚笑道:“这位先生,是不是真像你所说,算的不准就不收钱了?我孤身一人出门,正好要问个前程,你给算算呗。”
“咳!”那算命先生年过半百,似也受不了那红衣女子的声音,道:“泄露天机,迟早必为天谴,老朽为糊口不得已为之,早言明一天只为一人卦算前程,今日是这位小兄弟先到,姑娘如要问前程,明日请早。”
红衣女子笑道:“如此还真是难为你了。你又在何处说明了?可是怕我身上不够银两付你?”
算命先生将手中折扇往摊边旗帜上一指,那红衣女子转头一看,对着旗帜上“一算一天”四字愣了一下,接着又呵呵笑了起来,道:“如此倒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那我便在此听听吧,如若真的算得准,我明日也好赶早让先生替我算上一卦。”
算命先生也不理她,只是淡淡道:“那你要问过这位小兄弟才是。”
红衣女子听罢,转头看着洛小桑,凤眼忽的亮如星辰,倒似楚楚可怜,对洛小桑道:“这位小兄弟,可容我一听?”
洛小桑在一旁听二人对话,心中却有点后悔坐在这小摊前,早便想抽身离去,如今听这红衣女子又问起他来,只想快点结束了好离去,于是淡淡道:“你要听便听就是。”
那算命先生一听洛小桑答应,随即问道:“这位小兄弟,那你想问些什么?”
洛小桑一愣,突然间被问起,顿觉心中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问起才好,呆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问什么。”
那红衣女子听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身后匆匆而过的路人尽皆望了这边两眼,她娇笑了几声,道:“我还以为似你这般年纪,会问何时能娶媳妇,如果真想问这个,你也不必问了,姐姐就能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
洛小桑眉头微皱,看了看红衣女子一眼,却见那算命先生用手中折扇在桌上茶杯中粘了些茶水,紧接着在桌上划了几笔,洛小桑与那红衣女子一看,却发现是个“茫”字。
二人不解,抬头看了那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右手将折扇一收,握在左手之上,道:“不奇怪,不奇怪,世人皆有困惑而不知解之时,只是幸者少而不幸者多之分。如小兄弟这般年纪,本应上奉高堂,下围妻儿,但却独身一人在他乡异地,茫然不知所措。‘茫’这一字,正好可解小兄弟的过往。”
洛小桑眼睛一睁,道:“请问先生,又是何解?”
算命先生微闭了双眼,道:“‘茫’字可分草、水、亡,草下有水,本应生机勃勃,却无端端多了个亡字,亡埋草下,生变死,怕是小兄弟自幼便父母双亡,有甚者更是最亲之人尽皆离你而去,兄弟朋友,无不因故与你分开,生死不知。”
洛小桑全身一震,想起自己自幼便不知父母下落,连自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师傅也失踪,出行以来,先是与易璇分开,后又与同门宋师姐分开,连她们情况如何都不知,这……
算命先生看了看洛小桑的脸色,知道自己所言就算不中也不远矣,倒是一叹,道:“小兄弟无需感伤,要知生死有命,注定之事,人力也是无法逆天。”
洛小桑苦笑一声,道:“先生以为我今后当如何?”
算命先生道:“事在人为,今后之事,也唯有小兄弟你一人能解,旁人怕是爱莫能助。小兄弟请将手伸过来,容我一看。”
洛小桑闻言将右手伸出,那算命先生握住,先是粗粗一看,谁知一看下,竟是将洛小桑的手一把抓牢,且力道越大,隐隐生疼。过了片刻,他才放开,倒吸了一口气,向后一摊,在椅背上靠住,道:“小兄弟,老朽观相如此多年,老实说,也是第一次看到,看到如你这般复杂的命相。”